一架飞机从香港私人机场徐徐起飞,然而,并不是飞往众人所以为的澳洲。
这天,在荷兰一个边远的小镇,那里的居民路过圣马丁医院时,会看见一个这里难得出现的东方面孔,还是一个很高很英俊的东方男人,正表情淡淡地望着医院白色而古典的小楼。
驻足了很久,谨言闭了闭眼睛,走进医院。
“很抱歉,我们不可以透露任何病人的信息,”医院院长为难地说。
谨言垂眼笑笑,拿出钱夹打开,“她是我太太,这是我们的婚纱照。当年她在这里生下了我的孩子,我却不在她身边,至今感觉遗憾。今天我想寻找我太太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的曾经。”
也许是欧洲人骨子里天生的浪漫起了作用,院长动容,犹豫了片刻,终于不再拒绝。
打开电脑,输入简荨的资料,略微翻找,院长脸上露出惊喜,再摇了摇头,叹气说:“是她。当年我是她的接生医师。这个小镇本地的居民就已经非常少,更不用说外国人。医院难得接待一位外国的病人,尤其是来自东方国家,我们对她的印象都十分深刻。唉,你身为丈夫,却错过了那么重要的时刻。”
带他来到一个病房前,院长缓缓说:“当年她就是住在这个房间。在整个住院期间,她都是一个人,没有任何人过来看她照顾她。我们看她还那样年轻,不过一个二十岁的小女孩,觉得她很可怜,就问她的家人在哪里。她说,没有人知道她生孩子,她不愿意告诉任何人。问孩子的父亲在哪里,她都是笑笑不回答。”
“她来荷兰本来是要打掉孩子,因为整个欧洲只有荷兰可以合法打胎。进手术室前,她临时改变了主意。其实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当时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根本就舍不得放弃孩子。”
“后来她在这个小镇租了一间公寓,会时不时过来做产检。直到临产前,才正式住进我们医院。”
“是顺产,加上又是初产,阵痛了整整二十个钟头,差点要推去剖腹,好在她真的很勇敢,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子。”
“她很安静,虽然没有人过来看她,照顾她,她也不忧伤,总是在温柔地笑,对谁都有礼貌。她的儿子相当可爱,刚一出生,就睁开眼睛笑,我们整个医院都喜欢她和她的儿子,加上医院里没有多少病人,我和同事就对她格外关照,和她聊天,教她怎样照顾新生宝宝,为他们拍照之类。”
“她很喜欢看关于飞行方面的书,有时候她会用病房的电脑查看各种关于飞行的资料,甚至还在纸上画各种形状的飞机。我感到很好奇,就问她。她说是自己设计的飞机样图。真是个聪明的孩子。”
“出院后她就带着孩子在这个小镇上住了下来,会定期带宝宝回我们医院做新生儿检查,直到孩子一岁多时,她搬走了。据她说是搬去了德国不来梅。以后怎样我们就不知道了。对了,她和孩子还好吗?”
离开医院时,一位正在巡房的护士走了过来,看到谨言的背影,好奇地问:“那个人是谁?”
院长却问:“你还记得七年前在这里生孩子的jennie吗?就是那个法国籍的中国女孩,家乡在中国香港的。”
护士惊讶:“我亲自照顾的jennie简?她有消息了?”
院长叹了叹气,说:“刚才离开医院的那位是她的先生。他说他很遗憾错过孩子出生的时刻,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寻找他的妻子在这里的曾经。唉,当时不知道珍惜,现在弥补又有什么用呢。”
“她的先生?”护士疑惑地打量着那抹愈来愈远的背影,犹豫地说:“当年好像见过的,身高差不多高,会不会就是这个人?”
“你见过?”院长感觉奇怪。
护士点点头,“当年我曾看见一个男人在病房门前,我正要问,他转身就走了。我没有看清他的长相,甚至没有看清是西方人还是东方人。只知道,那个人的个子很高。后来又出现过几次同样的情景。可是每次那个人离开的都很快,我一次都没有看清过他的长相。其实,在jennie生产的那天,我路过窗台,好像看到那个人在医院前的大树下,一直望着产室的窗口。后来我同jennie说了一下,她听了后,竟然掀开床单跳下床,连鞋子都不穿就冲出门口,口中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我没有听清她喊得什么名字,也不太记得了,好像是......我想想,”
护士蹙眉,思索着说:“好像是fan的发音还是fang的发音,应该是fan,估计是中文。”
“会不会是你眼花,或者是其他病人路过而已?”院长问。
“我一直也觉得是自己眼花。不过看到刚才那个人的背影,我又不确定了。身高和背影真的非常像,都是那样高。”说着,又连连摇头:“不过也没有用了。过去的都过去了,jennie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生产的时候一个人,然后又是一个人照顾孩子。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
两天后,在不来梅附近的一个小镇,那里的居民也看到一个东方面孔的男人。小镇偏远人稀,安静无声,一如那座在荷兰的小镇。
来到一个独门独院的小住屋前,谨言在花园入口前停步。
这时从隔壁住屋里出来一位老妇人。老妇人看见一个难得出现在这个小镇上的东方人,本着德国人天生的友好,热情地问:“请问这位先生,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