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此,由得二位国主不辞辛劳前来岳华做客,自是得奉上最好的美酒招待,这番迎宴虽简陋了些,还请二位不要介意才是。”
北宫煜也举起一杯来遥对着下方的二人,燕雁行和乔轶沉同时举杯,三人一同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下方一阵附和声响起,吵得夏筱筱耳麻。
“素闻乔国主向来喜爱观赏民间之舞,朕便派人寻了支舞队来,得看看能否入得了乔国主的眼?”
酒罢,北宫煜一拍掌底下便盈盈上来了十余名舞姬,在这样的冬末初春中,个个红衣,映得每张小脸上如沐春风。
“那便多谢岳华帝了。”
乔轶沉轻笑着,众人也渐渐将目光移入了舞池中,悠扬的丝竹声袅袅升起,十余名舞姬在舞池中也显得渺小了些,众人舞,个个长袖轻扬,仿若待春将到而来的红蝶一般,动作轻盈,身姿柔软,在那些男人的眼中,最爱看的就是这种舞姿,可在夏筱筱看来,个个都像是没长骨头似的,这么多人排着队有条不紊的轻舞,却每个注目点,才舞了一会儿,夏筱筱便没了兴致再看下去。
不光是夏筱筱,就连下方不少人也渐渐没了兴致,只是都不敢表现得出来,唯有乔轶沉,他在此为客,更何况自己在这一块确实是比较有欣赏眼光,不过多会儿,脸色也不大好看了起来。
北宫煜说着是特意到民间寻得的佳舞燕姿,可是现在在他看来,在场随意找几个女子也都能舞得这般,自然,他是不知道有夏筱筱这样不会跳舞的女子存在的。
就当夏筱筱也觉得北宫煜是在忽悠人之时,突而,一阵急乐响起,十余名红衣女子纷纷踩着小莲步子像中集去,由中曲腰围成一个紧实的小圈,人头抵着人头,众舞姬的飞天髻在中央正好抵成了个极小极圆的花朵般的模样,又是一阵乐弦波动,曲转流溢间,衣袖裙袂轻挥间,本曲着身子的红衣女子们一齐仰面朝后弓着身子,腰身都及软,仿佛一朵艳红的花由一个极小的花苞在骤时间绽放成了花季最成熟的艳朵,而在众红衣女子往后倾倒的一瞬间,那朵巨大的红花中同时也升起了一道雪白的身姿,艳丽的红中透着魅惑,这突然出现而来的一抹白与其格格不入,却极为惹人眼球,那身姿由半蹲缓缓升起,就似那红花中唯有那簇白蕊,违和却又相称。
所有人的目光在白衣女子突然出现的瞬间统统都被吸引了去,夏筱筱也被狠狠的惊艳到了,乔轶沉眼中闪过一抹极致的兴趣,只有北宫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而在座所有人那突然变化起来的目光并未让得舞池中那突然出现的女子有什么变化,乐声清泠于耳畔,手中白纱漫舞长扬,在脚下铺就长长一道白莲盛开般的长道,脚尖踩于其上,纤足轻点,便如谪仙入凡的仙人一般腾空跃起,身姿平躺而上,白袂轻垂,刹时欲落地,手中白纱两头在地上一击而就,身姿便平稳带着优雅的重新立于大殿中央,指尖一松,白纱垂下,兰花指悠然在身前滑动,不沾一丝浊色的轻白长袖在周身迎风而扬,才悠扬了一瞬的乐声骤然又荡人心魄的响于大殿之中,其余十众人的红衣女子徐徐转成了个大圆,将女子围在其中,白衣女子以一足为轴,轻点而起,舞舒长袖,娇躯随之缓缓旋转起来,随着乐声越转越快,足尖仿佛生了莲,指尖仿佛生了蝶,裙袂随之轻舞,忽地,女子陡然停住旋转的身姿,半膝触地,右手脑后上左手面前下,长袖垂下,乐声缓缓收尾。
所有人几乎都屏住了呼吸赏着这一支倾城之舞,甚得好几人在舞后,皆失神未反应得过来,一双双带着几分灼热垂涎的目光朝殿中正半膝着地的女子看去,而好不容易那女子停了身姿,手中垂下的长袖却正好挡住了此时让得众人极为好奇的容颜,只是那双含春水清波流盼正望着上方北宫煜的眼,就足以让人展开无限遐想。
半须臾,众人才从惊艳中回过神来,殿中顿时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觉于耳。
而在舞池中那女子停住身姿之时,夏筱筱便认出了那人竟是夏萦夕。难怪从一开始她就没见到夏萦夕的身影,原来是被北宫煜给拿来献舞来了。
只是舞末,夏筱筱却总觉得这支舞她像是在哪见过,并不是上次在御花园中所见的熟悉感,而是,她好像在宫外有见过。
“不知,此曲惊鸿舞可让得二位国主满意?”
北宫煜轻转过头,视线落在乔轶沉那处,轻笑道。
“难得难得,此舞之初以平淡乏味开头,让人将期待降至最低,却在人彻底无趣之前又以中间舞技高昂给人惊艳之味,而末尾再以惊平骤停断尾,让人意犹未尽,却是一支好舞!”
乔轶沉忍不住赞叹,视线依旧停在舞池中夏萦夕的身上,似是极为好奇那面下容颜,略有些秀气的长眉微微拧起。
夏萦夕听了,这才清浅一笑,缓缓收了这末尾顿着的姿态,在场众人皆是一愣,只见那长袖遮掩下露出的女子淡扫蛾眉,肤若凝脂,绛唇不点而赤,眼波流转间巧笑嫣然,一袭白衣衬的得竟如此无暇,竟如此,不似凡人。
“夕儿,还不道谢?”
北宫煜心情似是极好,夏萦夕这才站起来朝乔轶沉行了个礼柔声道,“多谢乔国主谬赞,臣妾参见二国国主!”
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让得人移不开眼,乔轶沉这时听得一愣,“这位,竟是宫中的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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