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吞口水,任由小船往下游漂,心里只想着离那大船远一点。后来,等那五个抬棺材的人上了岸,大船也划了回去,我才赶紧快速撑船往回走,路过那段河面时,我心里莫名发寒。我终于明白“一竿轻”周师父对爷爷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黄河水是通阴阳的,周师父在黄河上摆渡的时候,一定也遇到过这样的脏东西。
昨晚黑袍人踹了我一脚,我吃痛松手抱着肚子,趁这个时间,黑袍人带走了鸡血鞭。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这鸡血鞭并非只是用鸡血浸泡那么简单,除了鸡血之外,里面还加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只是爷爷跟我说的这些东西,我全都忘记了。想要再制作一根鸡血鞭子,是不可能的。
回到陈家村,刚上岸我便看见,村口直通黄河的这条路上有一前一后两排鲜亮的血色脚印。我顺着脚印往回走,走到村口时,我不敢再跟进去。很明显,有东西进了村子,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也不敢冒然走进去。
我是早上拿着香蜡撑船去给“一竿轻”周师父上坟的,去的时后顺水,花了一个多小时。回来的时候,花了两个半小时,到现在已经是中午。太阳行至半空,暑热大盛,我低头看了看地上的鲜红色血印。大太阳当空照,地上的脚印却是鲜红色,这说明那东西刚来不就,最多在我回来之前十分钟进的村子。
不敢进村子,我只好看着地上的血色脚印原路返回,走到河边,我皱了皱眉,仔细找寻一番,我并没有找到人或者畜生的尸体,附近的河边也没有血色的脚印,那脚印要不是凭空从水里出来,就是有人故意撑船过来送他上岸。
总之,我是不敢回村子去了,忍着饿,我来回徘徊在村口这段直到岸边的路上。我将船绳系的很松,村口离岸边的距离也比较近,如果那东西突然从村子里面窜出来,我也好快速往岸边跑,上了船就好。
等了一会儿,大概一点左右,村子里传来剧烈的响动。我仔细听了听,是砸门的声音。砸门!我心头一震,这东西会不会就是那天早上用血锄头砸我家大门的人?那晚,血锄头明明放在院子里,若是这东西要拿了血锄头砸人,翻墙进来之后,为什么又拿着血锄头出去咋村里那些没人的空门?还偏偏等我离开家之后,才砸我家的大门?
血锄头事件没有任何的头绪,如果真是今天进村这东西闹出来的,那他到底有什么用意呢?砸坏木门意味着沉船,砸了陈家村所有宅院的大门,就代表陈家村整个沉入了河底?
我想起红袍人那晚的祭祀,想起道士的死人头,想起了周师父对爷爷说的那句话:黄河水是通阴阳的,河里还住着神仙。前半句我算是明白了,周师父曾在黄河上摆渡四十余年,见到的古怪东西自然多,我回来的路上,就看见了一个。
那这黄河里住着神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黑袍人和那些红袍人难道就是河里的神仙?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周师父一家六口人,除了他以外,剩下的五个全死在了河里。如果真是传统意义上所谓的神仙,又怎会害无辜百姓?
昨晚女童周小玉说她怕水,说她回不了村子,她为什么会回不了村子呢?还有,那黑袍人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候出现,带走周小玉,难道除了周师父之外,他们一家五口的死,都跟黑袍人有关?
正想着,村子里突然静了下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敢进去。直到天黑,我才勉强躲进村口陈大鹏的家里。陈大鹏跟我的年纪一般大,房子也是他老爸陈云筛沙给修的。陈大鹏小时候,他娘跟别人跑了,他爹把他惯养成了一个野性子。陈大鹏从小就爱欺负我,说我是妖怪。他的死,我很庆幸。我还在他的房间里,找到了我小时候特别喜欢的玩具----木偶人。
午夜十二点,红袍人照旧摇着铃铛进村子来。昨晚因为女童周小玉的事情,我没有认真观察那些红袍人。今晚我透过门缝,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红袍人的队伍走到村口时,仍旧有四个红袍人脱离队伍走到门前守着,不过,今晚他们并没有跪拜。
河风阵阵吹来,村子里除了铃铛的声响之外,再没有传出其他的声音。后来,红袍人摇着铃铛走了,整个村子再次陷入沉寂。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面那四个红袍人合成一排往河边走。我跟在他们身后,他们也没回头。
红袍人入水之后,我看着平静的河面,心里复杂的情绪波动着,久久不能平歇。我等到早上十一点,村子里也没传出声音。在陈大鹏家里找了根铁棒拿在手里,我沿着地上的血脚印往村子里走。过了一天,地上原本鲜红色的脚印已经被晒成了暗红色,我顺着脚印走,很快走到了我家门前,看来这脏东西还真是来找我的。我伸手刚把门推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就飘了出来。我赶紧捂住鼻子往后退了两步,就在我家院子里,我看见一具死人骷髅倒在一滩白色浆水里面,尸臭味就是从那白浆水里面传出来的。
等了一会儿,我看了看院子里的血色脚印,确认脚印消失在白色浆水边缘之后,我警惕的看了看左右两边,接着一步一步,提着铁棒小心翼翼走到院子里去。我绕着院子看了一圈,接着,我走回原点,低头仔细看了看躺在白色浆水之中的那具死人骷髅。
这时,我注意到门后有个大石头。我猜测,昨天在院子里敲门的,就是这具死人骷髅。不过,当时他不是死人骷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