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说够了!”
刚从外面进来的聂彻低吼了一声,许安然只得悻悻闭嘴。沈东驰也只看了她一眼,便自己离开去了地下室,留许安然和聂彻两个人。
聂彻走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许安然发觉,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从中午在门口见到他,他虽然替她和律凌辰解了围,避免了聂湃和律凌辰大打出手的可能,但她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似乎阴郁到了极点。
传闻中,聂彻和他大哥聂湃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许安然也确实见识到了。但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觉得聂彻因为她和律凌辰又和他大哥闹了一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昨天,有什么发现?”沙发上的聂彻突然开口,吓了许安然一跳。
定了定神,许安然思索了半秒,说:“我觉得鲁蔓这个案子,肯定也会有一幅相关的画。”见聂彻轻皱眉,她便解释:“在窗台和花坛的叶子上发现了铅笔灰。”
听完她的话后,聂彻便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良久后,他才轻叹了一口气,却已是换了话题:“安然,如果现在给你退出专案的机会,你还愿意继续查下去吗?”
许安然没料到,他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
“别误会,我只是发现这个案子似乎和你的过往牵扯很大。”聂彻解释,“而且,安然,调查画境这个案子是有很大的危险的,保不齐哪天我们几个突然就被暗杀了。”
“聂彻,你有事情瞒着我?”许安然忽然说,盯着他的眼多了一层审视。当初,是聂彻亲口提出邀请她作为美术专家以及私家侦探介入“画境”案件的调查,他曾说她的背后有他,可今天,他又忽然说了让她放弃的话。
默了一瞬之后,聂彻没打算骗她,坦诚地说:“是,我有事情瞒着你和东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安然明显地看到,他的眉间有一丝疲惫。不同于之前看过的,他的这份疲惫,似乎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一向精明能干的聂彻产生了疲惫的心理呢?
“你……”许安然很想开口问,却最终却转了话锋:“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只记得你一句话,你当我是朋友,同样,我也当你们俩是朋友。”虽然,她也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们,虽然,她也对他们隐瞒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聂彻感激于她的理解,却也由衷地提醒她:“安然,如果以后你再见到我大哥,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许安然不理解,但忽然脑光一闪,随即问:“他把我错认成了一个人,那个人莫非是叫……”
婧?俞婧?
她不难想到,曾经在律凌辰身边又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铁定是俞婧。而午饭的时候她问律凌辰,律凌辰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知道,能让他沉默的,也就是这一段尘封旧事了。
她没有把话说全,因此聂彻也没能理解,轻轻皱眉。
许安然顿了一下,略微艰难地问:“是叫俞婧吗?”
聂彻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但又觉得奇怪。大脑飞速一转后,他问:“难道,她就是你口中的‘小妈妈’?”
许安然也点点头,心底却有了极度不好的预感。能和七大财阀的继承人扯上关系的女人,铁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她的小妈妈,会是什么人?为什么当初会留在律凌辰的身边,却又是别人的……
脑光乍现,许安然近乎脱口而出:“难道,聂湃就是小妈妈的未婚夫?”见聂彻有些愕然的沉默,许安然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没错了,便急急地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些事情?这很重要!”
岂料,聂彻看了她半晌后,轻叹:“很可惜,对于当年的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也寥寥。”
关于家族联姻这等大事,聂彻怎么可能所知寥寥?他分明就是在隐瞒什么。可许安然此刻虽然着急,但也断不可能硬逼着他说出什么,但起码,她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能牵扯出十二年前的凶手,也一定能关联到二十多年前律氏的灭门案。
许是生怕她继续问下去,聂彻不等她开口便说:“总之,你离我大哥远点就是。”
……
地下室。
许安然也穿了一件白大褂走进了停尸的地方,冰蓝色的冷光一射,她还没见到停尸台上的两具尸体,便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已经张开,冷气直往里头灌。
不过,她下来的目的可不是去验尸,她要找到鲁蔓留下的那纸遗书。
“喂——”
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许安然浑身都抖了一下,便不小心打翻了手旁的一些文件。她有些气恼地看着始作俑者沈东驰,又扫了一眼满地飘的文件,低声吼道:“沈东驰你有病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说完,她便摘掉了手上戴着的塑胶手套,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放在原先的位置。眸光扫到文件上的一行字后,黛眉微微一觑,不动声色地将它叠放好。
“你也会被吓到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沈东驰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揶揄她,身子却不动声色地往前探。
刚刚许安然是在暗格前找东西,整理好之后便转了身,而沈东驰这个动作恰巧发生在她转身的瞬间,不期然的,她便又一次离沈东驰很近很近,近到即便隔了一层口罩,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沾染上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