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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5月5日*卖麻街巧元楼*早7点

一楼大堂,早集了喝早茶的人,或三五好友,或一家老小,嘈嘈嚷嚷,热闹非凡,间或还有挎着竹簸篮的店员在每张桌子间窜来窜去,茶客便从篮子里选取他们想吃的茶点,鹌鹑蛋烧麦、虾饺、芋角什么的。而楼上是房座,茶价最贵,初时是为了那些图清净的人所设,现如今也就只有有钱人才能消费得起。

广庆药局的李老板李存儒是巧元楼的老主顾,每天早上6点必到楼上固定的房座吃早茶,看会儿报纸,一直要到8点才离开。

这天,李存儒坐下才吃了一盏茶,看了会儿报纸,便听到敲门声。

“进来。”待听到脚步声走进,李存儒头也没抬,随口道:“搁下吧”

没有任何回应。

李存儒诧异地抬起头,立在他面前的不是店员,竟是一个戴赤面獠牙面具的人。

“你是谁!”

话音甫落,刀起,李存儒已经瞪着眼睛瘫到了椅子上,颈脖处,鲜血汩汩。

赤面獠牙人拿起桌上的纸巾擦拭好匕首,镇定自若地出了门,刚走两步正准备摘下脸上的面具,忽听到楼梯口传来店员的声音,忙闪进旁边的房座。

陈义天正在喝茶,门忽被推开,瞬间他就掏出枪来,却见进来的是赤面獠牙之人,遂放下枪来,笑道:“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赤面獠牙人站在他面前,进退不得。

这时,隔壁房间传来店员的尖叫声。

“哦,有人又干坏事了。”陈义天恍然大悟的样子,继而又笑着摊掌指了指面前的茶杯和茶点,给了她一个二选一的机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从这个窗户跳下去离开;二、摘下面具和我一起,嗯?”

赤面獠牙人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想也没想就往窗边走。

“你和我一个朋友很像。”陈义天突然说道,在赤面獠牙人回头看他时,才又揶揄瘪嘴,装着苦脸,笑道:“她也不喜欢和我一起吃东西。”

陈义天话音刚落,赤面獠牙人就一跃而起、翻窗而去,空气中只留淡淡的木兰花香。

“木兰?”陈义天微一蹙眉,后又像是恍然大悟般露出了笑容。他似乎能感觉到面具下,她给他白眼儿的样子。

1937年5月5日*宝善路*下午3点

青女去木兰家找她,可惜她不在,忽想到她说过喜欢去沙面的莱克咖啡馆喝东西,便决定去一趟租界。

连着两天,木兰没有出现在新开的舞台上,客人找罗经理要人,而罗经理见陈义天没来找麻烦,也寻思着把木兰再叫回来,可碍于面子,一直踟蹰不前。

“我们把木兰姐再请回来吧。”青女说道。

罗经理一听,来了个顺水推舟:“那你去跟她讲,让她回来,就说宋老板已经帮她把事情摆平了,明晚务必回来。”

青女从流芳巷出来,沿着路边,一边走一边等黄包车。不想,迎面走过来几个日本浪人,一脸猥琐的笑,其中一个还搭上了青女的肩。

“放开我!”青女惶恐地往后退,眼看一步一步被逼到了墙角。

“ばか!彼女を离せ!”一辆小汽车停在了路边,走下来一个穿西装的男子。

“中佐。”那几个日本浪人立刻像耗子看见了猫一样,局促不安起来。

“それはここ何してんだ。”男子的声音清雅,却是不怒而威。

几个日本浪人连连向他鞠了九十度的躬,屁滚尿流地仓皇而逃。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惊吓到你了。”中文生硬,却不掩温润儒雅。

“谢谢。”青女还是害怕。

“到哪里,我送你。”男子问道。

“这,不,嗯,谢谢。”青女紧张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不用紧张,我不是坏人。我叫佐藤俊夫。小姐贵姓?”佐藤俊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要青女上车。

“您可以叫我青女。佐——”青女尴尬地扭着手中的帕子。

“俊夫,叫我俊夫。我是一个建筑师,我喜欢中国的文化和建筑,所以我就来了。”佐藤俊夫笑得很好看,像是晦暗天气里突然出现的大太阳,叫人打心底里满心欢喜。

青女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舌头:“可我看他们好像很怕你”。

“因为我说日本话,还开汽车。嗯。对了,我送你到哪里?”俊夫笑问。

“沙面,谢谢。”

一路上,佐藤俊夫问一句,青女答一句,气氛渐渐融洽。青女偶尔也会被佐藤俊夫的笑话逗得掩嘴轻笑。

车子停在了莱克咖啡店的门口。

“到了,我陪你进去?”

“不用,谢谢。我有朋友在里面。”

俊夫挑眉一笑,跑下车,帮青女打开车门,咧着一嘴白牙,笑道:“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呢?”

“我晚上在新开乐园唱歌。”青女垂首浅浅一笑,声音很轻。

“那,晚上见。”俊夫笑着目送青女进了咖啡店。

1937年5月5日*新开乐园*夜10点

后台里热闹非凡,除了陈义天又来给木兰送了花,青女也收到了一篮。

“那是谁啊?我看他好像是第一次来。”阿红暧昧笑着问青女。

“不是,就是今天去找木兰姐时,在街上碰到的一个朋友。”青女忙解释,又慌不迭地去看木兰。

木兰正在卸载,罗经理像苍蝇一样围在她旁边:“你看,天爷真是太有心了,你一回来他就来了......”

“他又说什么了?”木兰不待他把话说完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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