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忘记,大燕在苏陌尘之前有个惊才绝艳的太子。
当年宫宴之上,他开口求娶,那病弱少年一直安静的坐着,眼神沉静温润和善,却给人一种深沉和压迫的感觉。
直觉告诉他,当日燕宸的提醒,十有八九是这位太子授意。
身为政治阶层又自小才贯古今以孱弱之躯震慑朝政天下的少年,他绝不相信那个人会那么好心的让自己的妹妹来提醒他远离帝王杀气。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个人这么做,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阴谋。
收敛锋芒,远离邱陵,然后秦梦瑶和亲远嫁东宫。
这一切的一切如此巧合而天衣无缝。
那么多年,他没有在京城,而在北齐毫无依靠的秦梦瑶却在东宫如鱼得水霸占恩宠。
不说其他,单说文宣王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在东宫备受冷落。
这个秦梦瑶,在北齐一定有自己的势力。
除了鬼煞军团,他想不到任何其他理由。
只是,三年前他回京,却没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想到此他又兀自一笑。
姓秦的有哪个是简单的?
摇摇头,“皇上如今痴迷瑶姬,后宫只怕会再起风波。”他又想起安国公府,神情微微沉暗。
鸢儿,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便成全于你。
他抿唇,而后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玄瑾下了一个命令。
玄瑾震动,“世子!”
“照我说的去做。”容昭神情不改,“记得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懂?”
“…是。”
==
第二天,皇宫便传来消息,皇后中毒。
彼时嘉和帝还在早朝上和大臣商议苏陌尘遇刺一事,听闻这个消息,当即沉了脸,宣布退朝,便往后宫而去,留下朝臣面面相觑。
郭淮皱着眉头,脸色还有些微的茫然。
容昭从他身边走过,他下意识的唤了声。
“穆襄侯且慢。”
容昭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丞相有何要事?”
两人本就是亲戚,按照辈分,容昭还得叫郭淮一声舅舅。只是如今在朝堂,公事为重,那些称呼自然也该纠正纠正。
郭淮看了看周围三三两两的大臣,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确定没有人偷听,郭淮脸色才沉了下来。
“昨天瑶姬才被放出来,今天子凤就中毒,这件事定有蹊跷。”
容昭神情懒散,“舅舅,你是皇后的生父,她遇刺受惊,于礼而言,你进宫探望也是人之常情。若有怀疑,一探便知。胜于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在这里胡乱猜测。要知道,皇上可宝贝瑶姬得很。”
郭淮一怔,用一种探究的眼神打量容昭。
“这件事你不知情?”
容昭呵呵一笑,“后宫之事,我等是外臣,不便干涉。舅舅知道的,皇上很是忌讳别人过问他的私事。”
“这哪里是私事?”郭淮沉声道:“皇后是一国之母,她的安危关乎国本,自然是国家大事。”
“唔。”容昭点点头,神情却不以为意,“舅舅要这么说也不无不可,所以我才让你索性去一探究竟嘛。”
他懒散道:“不过舅舅见到皇上可小心说话。昨天瑶姬才被放出来,皇上给礼部那边施加压力,摆明了不想让这事儿传出去给大臣嚼舌根。所以皇后遇刺,皇上定然不希望此事和瑶姬扯上什么关系。”
他微微一笑,“舅舅,你当知道这其中轻重。”
郭淮沉默半晌,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倒是什么都知道,可又什么都不管。瑶姬毕竟是别国公主,若真的诞下皇子,以皇上对她痴迷的程度,难保不会册封她的孩子为太子。我北齐皇室立储并不迂腐保守,虽看重嫡长子,但庶子贤德,立为储君也能服众。可偏偏这瑶姬身份特殊,若是…”
“舅舅。”
容昭不咸不淡的打断他,眼神微微加深。
“你想得太长远了。这些事,自该有皇上操心。咱们做臣子的,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郭淮皱眉,目光不定的看着他,而后长长一叹。
“我知道子凤有些事情做得太过让你不喜,但她毕竟是你表妹,你…”
“舅舅。”
容昭神色淡漠微冷,“有些话我对她说过,如今再对你说一遍。无论她愿不愿意,既然已经进宫,就好好的做她的皇后,其他不该想的就不要想。若惹了祸,也只能她自己承担。”
郭淮一噎,容昭已经大步离去。
==
“皇后中毒?”
叶轻歌收到这个消息很有些意外,“查出是谁做的?”
“嘉和帝已经授意温贵妃彻查,所有证据都指向——”流渊沉声道:“仙居公主。”
叶轻歌挑眉,“她不是受伤住在飞霞殿么?怎么会有机会去凤銮宫给皇后下毒?”
“皇后今天去飞霞殿探望仙居公主,回到凤銮宫后就晕倒了,太医查出来是中剧毒。而且按照时间上算,正好是在飞霞殿中的毒。”流渊一板一眼的说着,“皇后今早竟然亲自喂仙居公主服药,据飞霞殿的下人口供,当时仙居公主推脱,皇后为安她的心,自己亲自尝试以证明无毒,仙居公主这才服了药。没想到皇后回去后就中毒,关键就是,皇后中毒,仙居公主却平安无事。所有下人都说,皇后在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