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阳居果真一声声惨叫不停。
苏沉香赶到时,见柳姨娘苑中虹月正趴在长凳子上,裤子上已然有了血痕。苏沉香不忍再看,望向院内众人。
柳姨娘正跪在地上,萤月也跪在她身旁。老夫人怒气正盛,严氏委屈在一旁抽抽搭搭的哭着,苏远志一脸阴沉。
苏妙香,苏锦香立在一旁,不敢说话。因潘姨娘怀有身孕,不宜见这场面,老夫人便让她安生休息。
苏沉香见那些婆子手下凶狠,没有半分柔情。她眉头一蹙,一时情急:“祖母,万万不可如此啊!”
老夫人正生气着,见她来,脸色一缓,倒是招呼她:“我儿,这小蹄子不知哪里来的胆子,竟敢陷害你母亲!”
也不知严氏说了什么,倒让老夫人如此生气。苏沉香走近一看,才瞧见严氏满脸疮痍,不堪入目。别说是严氏自个儿心塞,就是她看见了,也觉得后背发麻。
难怪如此大火,那几个婆子手上动作也因此停下。柳姨娘只跪着认错:“老夫人,这婢子是妾身院子里的,她是老夫人亲自赏的丫鬟啊!能有个什么差错?!前些日子,姐姐身旁的桂秋求了丫鬟买我的芙蓉膏,妾身的只剩下半盒,哪里好给姐姐的?只得让这婢子再去买,这婢子平日里办事从无差错,哪里敢下什么手脚?!”
“莫要再讲!”严氏也一时气急,听她如此讲,竟是将自己颜面不顾。她冷哼:“丫鬟纵然是好的,可若不是你挑唆行事,哪里会这般情况!”
柳姨娘一时涨红了脸,瞧着她这般讲话,委屈更甚,磕头在地上,难以掩饰悲戚:“姐姐怎会如此说来?!妹妹好心好意赠芙蓉膏给姐姐,姐姐这般想妹妹,妾身……”她瞧着院子里大水缸,欲起身撞去:“妾身这便是不活了!”
苏远志一把将她拦下,心中疼惜万千,却又不好开口求情。瞧着老夫人和严氏这般愤怒,倒是不知如何是好。
苏沉香一叹,命丫鬟将芙蓉膏拿上来:“不知母亲芙蓉膏,可是和我这芙蓉膏一样?”
严氏一怔,瞧着她如此一问,便急急令人拿了芙蓉膏来:“来瞧瞧这两盒芙蓉膏,便知这就是下毒的一盒!”
苏沉香那盒用了小半,严氏的已然是新的。柳姨娘也一旁抽噎:“奴家给大小姐的都是芙蓉膏,大小姐用着都没有事,奴家实在不知……”
“闭嘴!”严氏恶狠狠瞪她:“叫上大夫来验一番才知,我这脸,定要讨个说法!”
“母亲说的是。”苏沉香倚在老夫人身旁,瞧着那被打的虹月,只轻声叹息:“祖母,这潘姨娘怀了身孕,如此场面怕也是有损行德。那丫鬟既然并未动手脚,如此苦打,旁人只怕……”
“就是这贱蹄子做的手脚!”严氏怒骂:“若不是她受人唆使,怎会有这般事情!”
苏沉香默然,立在一旁不肯说话。
苏远志也有了怒意:“你委人相托再先,青青非但不做计较,反而相帮。你用了有所偏差,便怪罪在青青头上,你当所有人都是你这般小肚鸡肠!”
“爹爹莫要生气。”苏沉香瞧了一番两盒芙蓉膏,见并无差异,便开口道:“不如依着母亲的,去寻个大夫来,瞧瞧这两盒芙蓉膏,有无差处。”
苏远志一声冷哼,老夫人也不多话。苏妙香立在一旁见苏沉香如此出风头,也有所不快,脸色阴沉不好。苏沉香倒也不管顾。立在一旁静等大夫。
等了半晌,元春领着大夫来了。
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大夫,一番捏嗅观看,又是几番验查,这才朝着老夫人开口:“老夫人,经老夫查证,这两盒芙蓉膏,并无差别……”
老夫人眉头一蹙:“可仔细瞧过了?真无差别?”
大夫面色已有些不豫:“若是老夫人不信,再找其他大夫便是。”
见大夫如此说,老夫人也尴尬一笑,苏远志道过谢,圆了场。送走大夫,严氏又是不依,自己这脸,总得有个说法不成?
虹月早被打个半死,这般下来,证明她是无辜的,众人一阵唏嘘。柳姨娘趴在一旁痛哭。严氏自是不依这结果,指着柳姨娘怒骂:“你这贱蹄子!分明是要坑害我的!如今不知使了什么把戏!让人这般说来!”
她已经失去理智,苏沉香在一旁为严氏捏了一把汗。本来这情形多少能得到老夫人和苏远志一点同情。但是现如今,情况有些不妙……
苏妙香见母亲如此,跪在一旁求她:“求母亲别再气恼了!咱们不如旁人受的宠爱,脸上烂成这般,哪里能讨个说法?!还是回了苑子,让女儿与母亲一处哭去!”
真是越闹越上瘾……两母女一个德性……竟未看出苏远志和老夫人越加阴沉的脸?苏沉香不禁为两人着急。
如此头脑,上一世自己得有多蠢多笨,才会栽在他们手里?!苏沉香顿觉气闷,手揉着眉心,一时**:“祖母,我瞧着这事,不给母亲一个说法,母亲也着实过意不去……”
听闻她这句话,柳姨娘眸子也暗了下来,不知何时取下头上发簪,抵在自己脸上:“既然姐姐要个说法,妾身又无力还姐姐一个公道,妾身寻死不成,要清白不成,那便是也把这脸毁了,还姐姐一个公道!”
说罢,手下一狠,待苏远志夺下她簪子,脸颊已划出半道血痕。苏远志又是心疼又是气急,跺脚怒骂:“谁教你这般作弄自己!”
老夫人一时也慌神,起身叫人:“快将柳姨娘这脸上了药!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