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闻言愣怔,错愕地问道:“这些人以商贾身份入城,难道是间者?”
“不能全是,却也真有。辽宋议和不到二十年,澶州血战至今仍让两国百姓记忆于心。不管是北辽,还是我朝廷,对另一边都是明松暗防。这太平之下的水,混着呢。”
舒窈咬咬嘴唇,心中波澜泛起:不管在汴京朝廷的宣告中还是在她破碎不堪的梦境记忆里,都告诉:澶渊之后无战事。而眼下李卓却给了她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说法。
孰是?孰非?
“先生何出此言?难道宋辽边境还有征战不成?”
李卓摇摇头,单手负后:“你生在汴京,所见所闻皆是中原锦绣,京都繁华。自然还未见识过代北彪悍民风。眼下五月,等过一阵子,你就会看到另一番场景。”
说这话时,李卓万年不变的棺材脸上浮现让人费解的复杂神色。忧虑、不甘、郁愤、悲恼、伤痛混杂一色,一闪即逝。舒窈都来不及思索他这话中蕴藏的深意,便被他这般罕见的表现镇得愣怔,同时也让她对李卓口中所言的“另一番场景”好奇困惑。
她的这番困惑,并没有一直存续下去。当年的中秋,舒窈便近距离旁观了一次。
所谓的“另一番场景”,北朝人将之称为:打秋谷。而南朝百姓却更爱将其称作:秋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