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自己的,掉出来,老宦官拾过去解读。
“这——”他皱起眉头,“这位贵人,得的是大凶签。”
沈淑昭忆起自己在长生山那边得的解语,瞬间满面阴云,难道它是命里注定之劫?
“不过没关系,抽签都是抽着作乐的,大凶签呢,只要留意身体,不多走动,安心在室内化劫,等它走了,也就过去了。”
“我知道了。”
她苦笑着,然后起身,在老宦官诚惶诚恐的低头下,与卫央走出了寺庙。
卫央见她情绪不佳,知是受此影响,但她不解为何会如此之大。
“沈妃——”
“嗯,怎么了?”
“你想去点天灯吗。”
她顺着卫央的视线过去,看见花苑那边璀璨明亮,十分吸引人。
“天灯可将一切晦气带走,去吗?”
顺从点了点头,在卫央面前,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不过她因着在宫市上滥赏银子,不知买天灯时银两还够不够,若是不够,她也没这脸皮去扯着让长公主出,途中她心底十分忐忑,祈祷卖天灯的尚功局宫人能卖得便宜些。
然而来到那后,卫央却首先掏出了银子,第一次如此主动参与进宫市活动来,沈淑昭忽感欣慰。
买来后,卫央递向她。
“给你。”
“难为让殿下付银子……”她羞怯低声,卫央却不怎在意。
她转身去拿买下的第二顶天灯,取来明烛点底,一边看着烧红的焰心,一边淡淡道:“谁叫你路上赏银从不仔细瞧过荷包。还有那卖酒的,你给的也太多了。”
卖酒的?沈淑昭腾地红了脸,原来她知道了?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在发甚愣,过来帮我。”
经卫央提醒,沈淑昭这才想起来过去帮她放天灯。
“妾来了。”她跑过去,二人没费多少力,那两盏天灯逐渐膨胀,然后离地,朝着远方腾空飘去。因风之力,这些孔明灯如顺着柔波,在天幕上呈现粼粼星火,向着一个不会再来的方向随风远走。沈淑昭凝望它们,感慨道:“真好,走了就不会回来。”
她不知自己的这句话引来了卫央目光。
“对了,之前妾在殿下宫门前时,有阵京城里来的天灯飞过去,和它们是一个方向的。景色好美,殿下看见了吗?”
“嗯。”
“殿下觉得美吗?”
沉默半晌,卫央认真地看着她。
“很美。”
“世间再无比天灯更美之物,波澜壮阔而来,悄无声息而去,犹如人的一生,朝不可回头的方向逆去。”
“你学的成语倒多了。”
“是吗?幸而有长公主的先生教习,妾每日都得读书,还会练长公主的字,日子过得很足——”说着,她眼神忽黯然,“殿下是第一位教妾书法的人,妾想,恐怕世间再难寻得长公主殿下这样的人了,若妾离开了长公主,不知是否还会适应其他夫子的字迹。”
“离开孤是件幸事,你可找到属于自己的字。”
“也是……”
“不过,若之后你有甚不懂之处,可来问孤。”
“真的?”
她觉得今天的卫央难得表里如一的温柔。
仿佛,二人之中有什么东西变薄了。
随后,她们一齐抬起头仰望冬夜。
象征两人的天灯已经飞远,彼此相依,临空对视,缠绵共生。沈淑昭看得羡煞,一世一双人,亦不过如此。
突然,卫央碰了她手一下。
她吓得哆嗦,以为是什么,心跳加快,长公主为何要暗中牵她的手?
再然后,卫央就牵着她朝密林那边走去。
“长公主?”
“走这边,有不想见的人。”
沈淑昭顿时恍然大悟,但是,误会清楚后,她并没有感到松了口气。
就卫央牵她的一刻,她竟萌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想法——
而且,是在女子与女子之间的。
这真是太荒谬了。
她心怦怦直跳。
不过她很好奇她这是在躲何人?
回头,就见人群中江府嫡小姐邀着其他小姐走在天灯铺面前,开始挑选。
这是她唯一熟悉的面孔,还未看清楚,卫央就带着她转身走进小路拐角,密密麻麻的雪松与厚实的墙壁挡住了视线,再也看不清那边人山人海的样子。沈淑昭意识到,自己已经和卫央开始了独处。被那纤细玉指牵住,她压抑着心中的冲动,明明——这与教习时共同捏着毛笔时没什么区别,为何自己偏偏挡不住暗涌的感觉?
她越来越感到慌乱,而背对着她的卫央全然未觉。
只怪那刚才,看着二人天灯,联想至连理情事,忽然就被她悄无声息牵指,内心的感觉瞬间溢了出来,然后转至了对方的身上,连带着将同为女子的长公主想成了那种意思,这一切都怪自己多想。
走了好远好远,深至沸腾人声都消失,这才确定无恙,沈淑昭的手被卫央松开。
对于在躲谁,她没有多问。
因为那是私事,卫央不喜被窥视,不然她被江沛柔瞧见手腕上的疤痕时,不会那么隐忍气恼了。
她气喘吁吁,满面张红,瞥见卫央也耳根子红透了。
然而疑惑的是,卫央却不怎么喘,真是称奇。
“歇息会儿。”她不管她了,她只知自己需要休息。望见皑皑白雪树林不远处有亭子的高顶,她们朝那方走去。但是,刚刚走出密林,来到亭子面前的正道上,就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