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本就阴鸷,待会你为我备上况。”
“是。不过奴婢看,这沈府迟早要成散沙,愈是如此,于咱们愈是有利。”
“沈府自出了一个嫡女一个庶女为妃后,便早有一成一败的时日。只是我未料到……”
“什么?”
“未料到……那失败的人竟会是她。”
“您说元妃?”
“她是四大世家出身的嫡长女,如此高贵美丽,怎就轻易成了命运中那落败的花呢?”
“娘娘说得……倒像是她有多好似的。其实奴婢眼中,她除了美貌便再无其它,美人心性高,她和长公主平日都不稀得理人,落得今日下场,倒是让京城看清了当今宫中,早非凭一张脸就可顺风顺水安稳一生的过去,不知碎了多少想攀附帝王家的心?”
大长秋对沈家人是没有半分好感。
皇后盯着手中冷簪沉思,一对秋眸却渐渐不自觉移向旁边——那张被压在胭脂盒底下的绣帕,上头梅花繁枝,清冷孤傲,正如绣出此图案的人一样。过了一会,她抬手,推开粉盒,覆上,慢慢抚摸。
旁人皆恶于绣出此物之人傲慢,但她偏偏觉得,正是这傲慢,令她感受到了别觉滋味。
像其他人那般费神费力营造华贵一生的假象,付出所有,到头来,难保未必不落空?
倒不如在看清后,冷眼旁观,又难逃宿命,清高,又可怜。
这般矛盾,才方为人也。
于是她缓缓开口:“元妃过去……曾算我们半个盟友,太后毒至亲侄女都可下狠手,她今已成弃子,沈家可以无良,然我们不能。”
随手扔下簪子,东西碰撞桌子后发出清脆响音。
“屠宫后,去看看她罢。”
“……是。”
小窗外,白杏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