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亓傲天便站起身来笑着朝又要向他行礼的刘叔摆了摆手,而后抬脚径直往门外走去。
亓颂见状,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小跑着跟上亓傲天的步伐。
一大一小都走出大厅之后,刘叔才敢抬起头来,用手仔细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好险……
王爷王妃,你们到底在哪里,快些回来吧,不然他这把老骨头真是有些撑不住了啊。
“阿嚏……”一个喷嚏直接将万俟佾嘉打回了现实,正好提醒了她抓紧时间办正事。
“呵……”一记轻响自亓官晔嘴里溢出。
关键时刻打喷嚏,这家伙也真是没谁了。
“笑什么笑?”万俟佾嘉摸了一把鼻子,而后伸手对准亓官晔的胸口狠狠地拍了一下。“看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么?”
有没有点被欺压者的自觉性了。
“嗯?”亓官晔自鼻腔里很是随意地发出了一记声响。
他倒是很想知道他到底该有什么样的自觉性。
“你这脸还能不能有点别的表情?”她真是受够他这张该死的冰山脸了。
“比如说?”亓官晔收了手,而后两手交插置于脑袋之下。
反正一时半会也出不去,那他索性就陪这家伙好好聊聊天。
貌似他们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如此心平气和地聊过天。
等一下,心平气和?貌似有点不太对吧……
他们现在这个状态的话,貌似哪里有些怪怪的呢?
“这张脸长得这么好看,就不能多笑笑么。”如此帅气的脸庞却配了一个如此糟糕的主人,真是浪费。
从认识到现在,她就只见过冰山笑过一次,那还只是很不走心地勾了勾嘴角,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笑。
亓官晔沉默以对,眼睛直直地望着万俟佾嘉的脸。
笑么?
自从他母后莫名消失之后,他就已经不懂该如何表达笑这个字了。
纵然他的父皇和原本应该是他姨母的胜平皇后总会时不时地送他一些世间上少有的奇珍异宝来哄他开心,但是他真正缺的,却是他们无论送什么都无法弥补的。
对于一个当时只有八岁的孩子,除了母亲的爱,其他的他什么都不需要。
所以他才会不顾父皇和胜平皇后的反对毅然决定上四季峰拜烈熏为师,说句实话在四季峰上的那段日子虽然说清苦但是他的心情却是好了很多,论年龄和辈份都是最小的他一进四季峰就受到了众位师兄的关照,他习武天分极佳,所以偶尔会得到师父烈熏的亲自指导,烈熏并没有江湖上传闻那般凶狠,喜怒无常,相反得他倒是觉得师傅人很好,起码他安静立于四季峰之顶沉思时,颇有种高人遗世独立之感,但这一切的前提是……
那个小魔女不出现。
万俟佾嘉,那个他永远都不会想提起第二遍的名字,自从她出现在四季峰之后,四季峰一下子就乱了套,原本他还不理解为何师兄们会如此怕她,后来他无意间得罪了这魔女,他才切身体会到,什么叫真正地无理取闹,何为鸡飞狗跳。
但四季峰上的师兄们却依旧对她宠爱有加,倒不是因为怕了她,而是万俟佾嘉这个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虽然将四季峰上的师兄们恶整了个遍,却没有一人因为这个而讨厌她。
他还是头一回碰见能将可爱与可恨这两个词语尽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人,万俟佾嘉是第一个。
不过他却不是不承认,失去母后之后他第一次重拾笑容,却也是因为她。
那日他原是被万俟佾嘉整人的技俩惹得有些急了,他倒也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况且万俟佾嘉那些整人的小把戏对他来说也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但无奈明明她每次想整的人是他,可受罪的却是总是别的与他交好的师兄,他忍不住跑去找了万俟佾嘉,却是厨房那一堆高得正好没过他脚面的面粉堆里找到了她。
若不是万俟佾嘉看到他后直接扬起了手中那一陀,呃……那一个寿包,他恐怕真得怀疑一把这丫头的智商,毕竟这场面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她是在做寿包,而不是单纯地在玩面粉。
“小师弟?”万俟佾嘉一笑,满脸的天真无邪。
一般人真得很难抵抗万俟佾嘉那一抹笑容。
亓官晔却是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经过他多天与万俟佾嘉的不正常“交流”来看,每次她一露出如此笑容,那接下来就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我在给你做寿包呢。”万俟佾嘉伸出手,向亓官晔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成果,而后伸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擦了一下鼻子,坐在面粉堆里难免会有面粉飞上她的脸,万俟佾嘉时不时就得伸手擦一下,可她却不知道每擦一下并没有减少面粉,反而倒是粘上了更多。“那边有蒸好的。”
亓官晔顺着万俟佾嘉手指的方向看去,硕大的蒸笼里却是放了一个极小的寿包,寿包表面还用红色不明液体歪歪扭扭地写了一个字。
“你的名字也太难写了。”万俟佾嘉一边揉着面团,一边嘟着嘴抱怨道。
她原就不会写字,便央着大师兄为她写下了“亓官晔”三个字,她照着描上去,可惜在寿包上写三个字以她的水平根本写不下,所以她只好挑一个最简单的“亓”字。
亓官晔仔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一个“井”字刺激着他的眼球,好吧,这字不过也就四划,不会写也就算了,居然给他直接写成了井,写错字他都忍了,居然还说他的名字笔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