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见状连忙边走边给他捶肩膀,贤老王爷分外享受自家孙女儿给自己捶肩膀时的这种感觉,腹诽:第一次?这个臭丫头竟然敢说自己是第一次来祠堂!在他面前说说也就算了,若是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岂不是间接告诉别人她是冒牌货?
祖孙两人在祠堂内的行走着,叶薰浅本以为这叶氏宗祠只是个单纯的几间屋子而已,却没想到祠堂里边别有天地,就像是个寻常人家的院落一样,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花圃里还种着冬青树,不论春夏秋冬,寒暑易节都常青不变。
祠堂主屋中供奉的是叶氏家族列祖列宗的牌位,虽然主屋的色调以暗色为主,但是叶薰浅和贤老王爷置身其中,并没有阴森森的感觉,香炉中的香火依旧,在黑暗中闪耀着火红之辉,还有那长明灯,依然在不断地燃烧着,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
叶薰浅甚至还能看到祠堂里有专门负责添香油的人,此时见到她和贤老王爷,也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个礼,贤老王爷挥了挥手,低声道:“你先下去吧!”
看得出来,就是连贤老王爷也对这些牌位怀着敬意,连说话的声音都比平时小了很多,生怕惊扰祖宗牌位一般。
叶薰浅鲜有见贤老王爷如此郑重其事的时候,待所有人都离开后,贤老王爷才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丫头,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在贤王府的祖宗面前,爷爷定然不会有所隐瞒。”
老人的尾音拉得有些长,似乎是在下定决心,要将那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道出,叶薰浅死死揪着手中的那本女训,递到了贤老王爷面前,问道:“爷爷知道,我能看懂这本书吗?”
“知道,你娘教的,怎会看不懂?”贤老王爷目光往那本女训上轻轻一瞥,随后看着叶薰浅缓缓道。
虽然她已经从蔻月口中猜出了一些事情,可亲耳听到贤老王爷说时,心里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想到了那潜藏在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秘密时,她长声一叹,余光掠过那错落的有致的牌位,用自己所认为的最隐晦的语言,小心翼翼地问:“爷爷可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被大蟒吓昏后没了气儿然后被云姨娘做主匆匆下葬的事情?”
“记得。”贤老王爷走近叶薰浅,双手安放在她看似柔弱的肩膀上,目光真诚,微微颔首。
“后来我从棺材里爬了出来,第二天回到贤王府,爷爷是不是也没有忘记?”叶薰浅复问,脸上写满了期待,她不敢眨眼,生怕自己一眨眼就错过了这个对她而言至关重要的答案。
“老头子我才不像薰浅丫头你呢g性差得不得了,老头子我记性可好了,记得一清二楚呢!”贤老王爷给叶薰浅正了正发髻上的流苏玉簪,眼里写满了慈爱。
叶薰浅直接选择性无视贤老王爷话音中的一丝抱怨,看着他,继续问:“那……那日爷爷从我父王手中救下我时,为什么说‘你回来了’这样一句话?”
贤老王爷听到这,已经完完全全明白叶薰浅今天到底想说什么了,他粗糙的手滑过叶薰浅背后的长发,黑眸里书写着沧桑,轻声一叹,“丫头,可不正是那日回来的么?”
“那么……那日之前,我去了哪儿?”叶薰浅握住了贤老王爷的左手,看着他那双经历了无数风雨愈发深邃的眼眸,穷源竟委。
贤老王爷注视着面前的女子,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和当年那个在他身后跑着跟他玩捉迷藏的小女孩儿截然不同,这是他的孙女儿,他疼了十多年的孙女儿,终于在今天问出了这个问题。
门内,一丝清风,两袖盈满。
窗外,东流逝水,叶落缤纷。
祠堂中的两人相视而立,任时光在指尖荏苒而去,老者的眼神是如此的复杂、深邃,仿佛要透过岁月的重重雾霭,看清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异世。”
良久,贤老王爷唇畔才飘出了这两个字,轻若流云般掠过叶薰浅的耳侧,却又重如千钧地敲打在她的心扉,仅此二字,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恰似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这一瞬,她忘记了所有,包括自己的呼吸。
思绪随着韶华渐去渐行渐远,她想起了自己在现代的医院里醒来时的一片空白和一无所有,她用了十年的时间去寻找自己的过去,结果一无所获,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朝身死之后回到了这里。
她以为这是她的重生,却不知,原来,上一世才是她的重生。
“为什么我会去了那样一个遥远的地方?”叶薰浅眼神飘向了门外,遥望着天之尽头,那淡蓝色的天幕下,深色的山峦层叠起伏,宛若沉睡的雄狮。
她的话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祠堂的清净。
贤老王爷在叶薰浅眼中看到了迷惘与困惑,像是在雾气缭绕的树林里迷路的孩子,令人心疼到了极致。
他走上前,将叶薰浅双手握在掌心,微微使力,叶薰浅感受到了手上轻微的疼痛,方才回神,只听贤老王爷语重心长地说:“丫头,你娘她是迫不得已的,你不要怪她。”
“你出生那日,慧灵老头便算出了你五岁时会遭遇生死劫,你娘她为了救你,寻遍世间古籍,访遍天下奇人异士,最后才勉强找出了个法子,为了在你五岁历劫之时将你送入异世轮回十年,破解生死劫,她耗尽了毕生功力,她怕你只身一人身在异世别无长处无法生存,将毕身所学倾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