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嫡庶尊卑有别,庶出的子女不能随便到祠堂里去,但对嫡出的子女而言就没有那么多的约束了。
叶薰浅虽然没有进过祠堂,却也十分清楚祠堂的位置,从捕风堂到祠堂的距离并不是很远,路上也没什么人,显得格外幽静。
今天是阴天,微风吹过草地,草叶缭乱狂舞,叶薰浅湖蓝色的裙裾从草地上拂过,相映成趣,不多时便站在了祠堂门口。
整个祠堂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砌成的,而非上好的梨花木,历经百年风雨沧桑依旧如初,祠堂后边种植着常青树,树高超过祠堂,前边草地碧绿,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看得出来这里有专人打扫。
正门上方悬挂着一张牌匾,上书“叶氏宗祠”四字,用的是标准的正楷字体,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庄重与肃穆,叶薰浅抿唇不语,迈开脚步向正门口走去,却没想到还未越过门槛,便有四名护卫如风般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叶薰浅挑了挑眉,却没有非常惊讶。
祠堂这地方,如果没有隐卫暗中守护,那她倒觉得奇怪!
“郡主请留步。”其中一人伸出手,横在了叶薰浅面前,话音平静地说。
“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郡主。”叶薰浅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浅笑道。
她还以为她深居简出,十年时光匆匆而过,除了老头子之外,所有人都不认识她了呢!
“郡主恕罪。”
这名隐卫听罢后退了一步,对叶薰浅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回答叶薰浅的话,“郡主和王妃有几分相似,只要是见过郡主的人,都不会认错。”
叶薰浅轻轻颔首,腹诽:既然她和她娘长相相似,那为毛贤王爷在见到她的一眼便一口咬定她不是叶薰浅?
“爷爷在里边吗?本郡主有事找他!”
想到了自己来祠堂的目的,叶薰浅直奔主题,隐卫们见自家郡主神色认真,手上还抱着一本书,仿佛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老王爷商量似的,他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放行。
“这……”
叶薰浅见自家隐卫面露难色,于是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不便?”
“郡主有所不知,入宗祠必须得到老王爷的允许。”隐卫最终还是选择了将实情道出,老王爷的确在祠堂里边,可是并没有跟他们说郡主会来啊……虽然老王爷对郡主的确是千宠万宠……
“奇怪,不应该是我父王吗?”叶薰浅歪着脑袋,自言自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将声音压低,因而在场四名隐卫都将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呀族令在老王爷手中。”隐卫见叶薰浅不明白,遂靠近她,小声道。
仅此一句,已让叶薰浅听出了弦外之音,敢情叶氏宗祠的隐卫只认这家族令?难怪老头子疯疯癫癫这么多年,依旧安然无恙,谁都动不了他!
就在叶薰浅和祠堂隐卫交头接耳的时候,后边传来了老者宛若洪钟般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突起,四名隐卫身形一闪,和叶薰浅拉开距离,看着贤老王爷精神抖擞迈步而来,人人自危,倒是叶薰浅,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走了过去,搂住贤老王爷的手臂,甜甜地喊了一声“爷爷”。
“臭丫头,给皇后磨豆浆喝,也不知道给老头子送一盅,小气鬼,偏心鬼!”
“……”叶薰浅狂汗,糟老头子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爷爷,今天是姑姑生辰,祁玥把我原来准备送给姑姑的礼物拿走了,所以我只能寒酸地送一盅豆浆了……”叶薰浅可怜兮兮地说,光看那表情,还让人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呢!
“哼。”贤老王爷冷哼一声,似乎不买账,可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大半,他睨了一眼叶薰浅,酸溜溜道:“你是不是我孙女儿啊?怎么心整天偏向祁王府?”
“我哪儿有?爷爷,你胡说,我的心明明是向着你的!”
叶薰浅抱着贤老王爷的胳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努了努嘴道:“你看你原来的衣服破破烂烂的,我给你做新衣,是不是觉得你乖孙女儿的针线活很不错呀?”
“这倒是!”贤老王爷脸色缓了缓,自家孙女儿给皇后磨豆浆,给小祁做巧克力,但是也有给他这个糟老头子做新衣服嘛!
他穿着这身新衣跑到灵泉寺时,连慧灵那个挑剔的老家伙都说他这身衣服款式好!
“爷爷,我有事要和你说。”
过了半晌,叶薰浅见贤老王爷“气”消得差不多了,她青葱玉指紧握手中的这本女训,对贤老王爷郑重其事道。
贤老王爷看了她一眼,和以往有些不同,点了点头,丢下一句话,“跟我来。”
叶薰浅见贤老王爷转身向着祠堂的方向走,也不再多问什么,小跑着跟了上去,这是她第一次进入祠堂,习惯性地对里边陈设仔细观摩一番,贤老王爷感觉到自己身后的那个属于女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轻,于是顿着步,扭头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叶薰浅东张西望,还时不时以手触摸墙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摇头,老气横秋地喝了一声,“臭丫头,看什么看,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啊……”叶薰浅的思绪被打断,反射性发出了一声,她看着贤老王爷那陡竖的眉毛,不好意思地“嘿嘿”了一声,接着跑了上去,挽住他的胳膊,“爷爷,我这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好奇嘛!”
贤老王爷鼻孔朝天,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