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薰浅让琼华给自己绾发,她看着妆镜中的自己,还有忙上忙下的夏鸢,忽然出声问道:“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
“别的倒是没有,就是溪灵间的茶水被查出了蛊虫,如今整个齐都城人心惶惶……”琼华消息一向灵通,叶薰浅不清楚什么事情,问她准能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溪灵间?”
叶薰浅尾音一扬,只听琼华继续道:“就是齐都城中最有名的茶楼,在那永兴街尽头的岔路口处。”
“是那家?”
经琼华这么一提醒,叶薰浅倒是有印象了,几天前她还和宫羽去溪灵间喝茶,而且,还在溪灵间里遇见了杜若、林茜和安楚七!
“怎么会查出蛊虫?”叶薰浅将书屋中的书籍翻了个遍,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东西已经有了充足的了解,不会因为“蛊虫”二字而感到陌生。
“奴婢听说是长公主家的霓裳郡主在溪灵间喝茶后晚上腹部绞痛,长公主连夜请来太医,方才查出此事。”
琼华说的这些自然不是空穴来风,长公主之女郁霓裳并非普通人,她母亲是齐皇的亲妹妹元欣,父亲郁章当年为救齐皇而死,郁霓裳因此受封为郡主,品级为从一品,仅次于叶薰浅这个正一品的郡主。
“以蛊虫谋害郡主,这种罪名可不小……溪灵间在齐都少说也有五六年了,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叶薰浅轻声叹息,这齐都还真是风起云涌,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怪不得茶楼说书的永远有新鲜的玩意儿讲。
“岂止五六年?郡主莫不是忘了,溪灵间十年前就有了!”
琼华一边给叶薰浅编发,一边漫不经心道,“郡主,经此一事,您可不能再去溪灵间了,这万一有个好歹……”
“你说什么?”叶薰浅思考事情的时候,没有听清琼华的话,复问道。
琼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刻改口,“奴婢不是故意咒您的,只是最近……那溪灵间三番两次出事,恐怕是不祥之地……”
“我知道了。”叶薰浅点了点头,这“不祥”一说必定也是以讹传讹,可是琼华有句话说对了,她和溪灵间恐怕八字不合,第一次被杜若追杀就是在溪灵间!
此刻,“杜若”这个词从叶薰浅脑海中划过,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灵光一闪,为何她两次在溪灵间都遇到了杜若?
莫非,这溪灵间和杜若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云姨娘还欠本郡主四万八千两银子,这几日给本郡主盯紧些,有事没事就给我上门去问问,省得她们再弄出什么幺蛾子!”叶薰浅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辫子,轻声吩咐。
“奴婢知道了。”琼华向来细心,对于叶薰浅交代的每件事情,她习惯于将之记在本子上,然后一件一件地完成。
“对了,那日宫羽急匆匆离开,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叶薰浅十分关心这件事,如今生死签在她手中,可宫铃却非完好无损,在这个节骨眼上,她需要宫羽。
琼华眉毛轻轻一挑,似乎在回顾那日的情形,半晌才回答,“算算时间,大概后日会到齐都吧!”
“后日,那么久?”叶薰浅现在已经迫不及待了,哪怕是再等两天她也觉得是度日如年。
琼华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忍不住揶揄问道:“郡主如此关心宫少主的动向,难道不怕世子吃味儿?”
“他哪天不吃味儿?”
见四下没有祁玥的身影,多日来不曾吐槽的叶薰浅话匣子大开,说一句还不够,只听她继续道:“祁玥这个男人又小气又傲娇,本郡主都不知道自己是看上了他哪一点!”
刚刚捧着早膳走进屋子的夏鸢听到了叶薰浅这话,惊得差点踏空门槛儿,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腹诽:世子您究竟是有多差劲啊?郡主竟然这般说你!
“这整个齐都的人提起世子,莫不赞不绝口,只有郡主这般说世子……”
琼华一边收拾妆台,一边陈述事实,此举立刻引来了叶薰浅的强烈不满,“那是因为他们都被祁玥纯良的外表给迷惑住了!”
“郡主的火眼金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透过现象看到了世子的本质,琼华真是太佩服了。”
被侍女这么打趣儿,叶薰浅额头瞬间冒出了三个无比粗大的黑线,没好气地说:“琼华,你不会和夏鸢一样,也是祁玥派来的‘奸细’吧?”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和夏鸢同流合污,整天帮着祁玥说话呢?
“郡主,你这话就是冤枉奴婢了……别忘了,郡主您和祁世子好之前,奴婢就已经在浅阁当差了……”琼华不着痕迹为自己开脱,她的确不是受命于祁世子,恰恰相反,她受命于老王爷和王妃……
“而且,奴婢这么说,只是实事求是,在整个齐都城中,祁世子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烟花柳巷那些地方从来不会有他的影子,就连杜秀和七公主的美意都拒绝了,不仅如此,奴婢还听说,青岚公主喜欢祁世子喜欢了十年,不仅被祁世子在御书房拒婚,而且一连几日都没见着祁世子……”
琼华如数家珍般对叶薰浅说,以青岚公主的性子,来了齐都,定是千方百计要见上祁世子一面的,可是直到现在也没见着,这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便是祁世子在有意避开她。
个中缘由,已经十分明显,若不是顾及自家郡主的感受,祁世子又何必这般大费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