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上官无汲倒下的真正元凶是四枚小小的银针,正是她方才用来暗算侯子轩的工具。
——既然身为武学奇才的父亲能够自创“迷踪步”,那她这个自不量力班门弄斧的女儿自然尝不到甜头。想必是侯子轩趁她施展迷踪步的时候发射了这几枚银针,可恶的是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
四枚针,四个穴位,对应的正是她真气要运行的四个重要关口。她想要用轻功逃跑自然要提聚真气,可这样一来银针就刺入穴位深处,让她瞬间失去反击之力,动弹不得。
这手暗器绝技,堪与金钱先生相媲美。
穴位传来的锥心疼痛让上官无汲全身颤抖,脸上血色尽失,但她却紧紧咬着牙,始终不吭一声。
侯子轩往她走来。
一步。
两步。
三......
杀气乍现。两道冷淡的寒光在空中划过两道完美的弧度,一左一后悄无声息地往他的喉咙飞来。
侯子轩脚步未停,左手之时轻轻一抹,就将这对造型奇特的弯刀握在手中,于此同时,女子的惊呼声响起,又有人跟上官无汲一样从空中摔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落到她的前方。
是朱载圳身边的那个胡女。她倒地之后就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死了。
上官无汲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笑意。
“只有一根,对吧?”她微微颤抖,但毫无畏惧地看着侯子轩,“既然你用一根银针就能让她昏迷,那自然也能用一根杀了我。为什么要连发四针,而且还让我好好地醒着?难道是为了让我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在你手上的?”
侯子轩没有回答,脚步依然未停。
四步,五步。
六......
杀气又现。
一道洁白如雪的身影自远处飘来,年轻英俊的脸上表情冷漠而傲然,长剑遥指,凌厉的剑气将她整个人锁定。
是的,这一剑的目标是她。
“我是来找她的。”白衣男子冷冷地开口,“如果她今天必死无疑,那我至少要问清楚一件事。”
声音很耳熟,又是一个她认识的人。
“南宫彦?”上官无汲艰难地抬起头,稍稍有些惊讶:“你来干什么?”
“是谁做的?”
“什么?”
“是谁杀了他?”
“杀了谁?”
南宫彦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神色:“你不知道是谁?”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跑这来干什么?”
南宫彦没有回答,冰冷的俊脸上表情有些复杂,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好半晌,突然一纵身又消失无踪。他来得莫名其妙,问得莫名其妙,走得更莫名其妙。
上官无汲在心里苦笑。
想必他是来看好戏的。呵呵......就她现在这副尊荣,一定比当初在聚福客栈摔成“狗吃屎”的糗样更有趣吧?
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直冒冷汗,她只能一边暗暗提聚真气企图逼出银针,一边数着侯子轩的脚步。
七步,八步。
九......
“哈哈......”
依然是三步不到。但这一回出现的既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一阵轻快喜悦的笑声。在这笑声之中,一个衣着普通长相平凡的年轻男子从不远处的大树后走了出来。
与前面两人不同,他既没有兵器,也没有丝毫的杀意,只是带着一脸喜悦的笑容,仿佛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但奇怪的是,侯子轩竟然主动停了下来,平静的目光第一次从上官无汲的身上移开,落到这张平凡的笑脸上。
“你是谁?”
他居然还主动地问了对方的姓名!
上官无汲再次抬起苍白的小脸,不可自信地看着这个有点面熟但却毫不起眼的年轻人。
看到她这困惑的表情,年轻人温和喜悦的笑容里不由多了一丝无奈的意味。但他还是抱着拳,对侯子轩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晚辈覆天帮邰哲峙,向侯前辈赔罪。”
上官无汲的眼睛一亮。
原来是这家伙!
虽然前后交过两次手,但这个永远记不住模样的年轻人武功究竟如何,她还是没有丝毫的概念。如果他肯出手相救,那她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大增加。就算他敌不过侯子轩,最起码也可以拖个一时半会儿,让她逼出银针吧?
但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出手呢?
不断提聚的真气,使得穴位上银针又深入了少许,疼痛也随之加倍。但不得不夸上官无汲的是,在这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之中,她求生的yu望反倒更强了。
侯子轩平静地看着这个平凡的年轻人:“赔罪?”
“晚辈不请自来,还很不光彩地藏在暗处,企图伺机暗算前辈,难道不该向前辈赔罪吗?”
“你想杀我?”
邰哲峙笑了笑,看向地上的上官无汲:“晚辈并不想与前辈为敌。但您的女儿是晚辈的一位故人,如果您一定要伤害她的话,晚辈也只好得罪了。”
上官无汲的心里涌起了希望。
体内真气凝聚,一根银针已经悄无声息地从穴位中射出,隐入她身下的草地中。心里越是惊喜,她的小脸就皱地越厉害,还故作痛苦地一声闷哼,“痛晕”过去了。
她听到侯子轩平静的声音:
“你是她的朋友?”
“是的,很多年前的朋友。”
“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打败我?”
“一成都没有。”
“那你笑什么?”
“因为晚辈刚才突然想明白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