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长久的严寒冰冻三尺乃至三丈了,她还是一颗没有结冰的水滴,前路漫长得没办法看到终点,而那个终点,也仅仅是其他人的起点。

她正暗自神伤,努力安慰自己,直言不讳乃至伤人的陆饮冰却打断了她,陆饮冰从她身上翻身下来,躺在她身边,“你看我。”

“啊。”夏以桐下意识应了一声。

“看我。”

夏以桐看着她,疑惑她叫自己看什么。

“我在发光。”陆饮冰说。

“啊?”夏以桐不知所以。

“旁人是金大腿,我是金人,”陆饮冰说,“跟着我久了,你也会发光。”

夏以桐向上提了提嘴角。

陆饮冰:“来影和你一样岁数的时候,还在电影里演戏份不超过三句的女n号;段影帝二十三岁才进娱乐圈;去年拿金椰奖的周思,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不必用他们现在的成就来要求你自己。”

夏以桐笑了一笑,笑容中已无勉强。

“你是一块璞玉,你需要一个匠人,正如千里马需要伯乐一样。”陆饮冰说,“如果将来你有幸攀至顶峰,记住,你不是依附于我踩在我的肩膀上,而是有人擦掉了你表面的灰尘,那个人才是我。”

夏以桐静了一瞬,主动伸手搂住她:“你怎么这么会说话?”

“我一辈子哄人的技能点都点在你身上了,”陆饮冰感慨,摸着她背上冰凉的发丝,“荣幸不荣幸?”

“荣幸。”

“你说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奇怪,可以因为是喜欢的人就完全换了一张面孔。”

“不知道。”

“我知道啊。”陆饮冰笑了笑。

“是为什么?”

“爱情的力量。”

说了等于没说,夏以桐心理吐槽,但是对于陆饮冰这种直接表达喜欢的行为还是很满意,所以给了她一个亲亲,陆猫再次探出她的粉爪爪,重重地拍了拍夏以桐的头:“你知道电视放到哪儿了吗?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专门给我的糖给姜迪吃。”

夏以桐麻溜躺平:“你吃我吧,我比糖甜。”

“不吃,咸死了,少给我转移话题,快解释。”

“我不是习惯随身带点糖么?我看小姑娘挺可怜的,就给了她一根,没想到刚走两步又碰到了李珏,于是给了她一根,就只给了她们两个人吃,没别人。”

陆饮冰识破了她的小心机,道:“那是因为你口袋里只有三只棒棒糖吧。”

夏以桐干笑。

陆猫今天爪子出手太多次,已经累了,需要养精蓄锐一会儿,于是她只是小小地挠了挠对方的下巴,专心致志地开始看节目。

夏以桐努力回忆着拍摄时候的事情,有没有和谁距离太近,回忆完毕后,心如死灰,她和谁距离都没怎么远过,真心的假意的,表面功夫都是做得足足的。

“哦豁,情侣装。”陆饮冰丝毫不走心地感叹,一边在手机的画图软件上花正字。

夏以桐想撕了后期,把这个片段剪出来就算了,还贴心地配上后期字幕:自古红蓝出cp咋地,要你们多嘴。

“你和岑溪同组哦,这小迷妹的眼神隔着屏幕都能烧起来了。”陆饮冰添上“正”字的一竖。

夏以桐额上渗出冷汗。

“你是把人家当小宝宝吗?遇事儿冲得最快,我看岑溪跑得也不比你慢多少啊。”再一竖。

夏以桐试图摸陆饮冰的手,被一爪拍开,瞪过来:“老实点。”

那个口气就像对待监狱里犯事提案待审的犯人一样,夏以桐委屈。

“哇,姜迪小妹妹看来是要爱上你了,这熊抱,这崇拜,啧啧啧。”

夏以桐望着身后,抬脚去蹭陆饮冰的小腿,再次被抛开,恶声恶气道:“再动阉了你!”

她没什么好阉的,没有那构造,夏以桐乐观地想道,陆饮冰对她还是念旧情的。

“姜迪牵过你的手,李珏抱过你的腰,中花1号搂过你的肩膀,岑溪靠过你的背。”陆饮冰刷刷刷刷连记上四笔,每一笔都非常用力。

夏以桐现在才有点惊恐地想,她到底要经受什么惩罚?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电视里正演到她们找到这张证据的时候,陆饮冰终于说了一句无关吃醋的话,神色淡,语气更淡:“卧底是你啊。”

“你怎么知道?”夏以桐奇怪道,“我之前告诉过你吗?”连她自己都是在那天傍晚揭晓答案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放这首诗。

陆饮冰抬眸瞧她一眼,彷如看一个傻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后一句就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语出白居易《长恨歌》,林碧落不就是你演过的主角吗,卧底不是你是谁?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高中学的诗,哪能记得那么多?几句有名的我都知道啊,比如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夏以桐狡辩道。

“只记得这些情情爱爱,”陆饮冰一指头戳她脑门上,“还不如一个高中生。”

夏以桐并不恼,要知道一个人的记忆巅峰可能就是在高中时代了,不过令她感到震惊的是,陆饮冰怎么会还记得这些。

陆饮冰道:“这有什么?我打小记忆力天赋异禀,不说过目不忘,反正背过一遍的东西是不会忘记的。不信我把长恨歌给你背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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