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洋,我的朋友,我身边所有的人,我一眼一眼看着你将他们杀死。我不知道你为何要针对我,但即使死,你也不会好过。”
夏泽根本看不清他们,片刻沉默后,重洋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父母的死也是我干的。”
“什么!”
他猛的抬头,斗笠面纱已经化为灰烬,墨发乱舞下,面容苍白,表情扭曲,不顾灼日之术,利眼直视前方,可惜终究什么都看不清,眼角也开始流血,只能又迅速闭上。
“怪只怪你叫夏泽。”
“夏泽?”
艾莉丝的奥义渐渐散去,撕裂的乌云又慢慢合上,重洋俊俏的脸上全是阴狠,飞到她身边疑惑道:“大人怎么停手了,认识他?”
艾莉丝眼中没有丝毫波澜,只是注视着在阵中无法动弹的夏泽,“两招已出,我们的交易结束了。”
“这…”
重洋看看夏泽,又看看她,这太不负责任了吧,据说艾莉丝的灼日可以持续一个时辰,现在不过也才一刻。
“幸好我还有准备。”
他虚空一抓,身边空间露出一丝缝隙,从中取出一把墨色弓箭,幽光流转间,瞄准夏泽。
“震天弓…穿云箭…”
一箭穿心,射落悬崖,往生崖下往生河,极速坠落中,最后一眼,不是将悬崖遮盖的乌云,也不是乌云散去后的骄阳,而是一抹金黄,即使面具也是金黄色。
艾莉丝同样注视着下方,与他的目光相撞,随着夏泽扑通一声落入河中,失去踪影,她缓缓揭开面具,露出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原本的金发金色瞳孔转为黑色。
“往生是摆脱过往的恶业业力束缚获得新生之不可思议过程。”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白色月牙玉坠,对着夏泽的位置丢了下去。
玉坠循着越沉越深的夏泽而去,散发出点点星光。
“往生河的水真冷,彻骨之寒深入灵魂,即使只是一个游戏,也令人无法承受。”
夏泽下意识裹紧身上的病服,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回到床边,枕头边的手机已经响起音乐,他并不忙接,而是定定的看着手机上五点整的时间。
果然是叶慕槿的电话,如果没错,是刚放学,这货就要急着跟自己说游戏的事情还有…
“喂…”
“喂,阿泽,真不敢相信你还没死呢!”
“。。。我也不敢相信你还活着。”
“你小子脑子真进水了吧,哥好的很。”叶慕槿大笑着喊道,“苏江的水尽然不能把你给淹了也是奇迹,不过你现在可是名人了。”
“嗯,怎么叫名人了?”夏泽有些好笑,明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去问,有多少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以前觉着这家伙絮絮叨叨很烦,现在听起来格外亲切。
“现在学校都在传高三部的夏泽为爱殉情,自尽苏江。哎,我这样校草级的人物都被你盖住了风头…”
“劳资只是脚滑!”
“别,我还不知道你,我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一往情深。陪你买醉了一个暑假,你还想不开…”
“。。。”果然还是这样,自己最好的兄弟都不会去选择相信自己,何况别人呢,已经可以想象学校里的人在怎么嘲笑自己了。
“不对,我特么在做梦,管别人嘲笑什么,或许下一刻就得投胎了。”
夏泽臆想的时候,叶慕槿已经打开话夹子,“还有一个星期那游戏就出来了,跟你说那么久,你考虑好没?不就是个女人,多大点事,这次的游戏可不一样,我们兄弟可以…”
“……”
“你知道吗?她出国了。”
“嗯…”
“嗯?”
“那就…祝她走好吧。”
“不对啊,你这态度不对啊!”
电话那头,叶慕槿已经叫了起来,夏泽也觉得确实不对,当初听到这个消息的自己,可不管什么大病初愈,直接拉着叶慕槿出去大醉了三天三夜,才想起开学迟到了。
而对叶慕槿所说的游戏也是提不起任何兴趣。
她的走是必然,也许死亡之际能让自己再见到母亲一面,再听到好兄弟的声音,再重新以另一种态度面对这离去,也许这是命运对自己的亏欠和补偿。
这一世,自己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最后一刻,是孤零零一个人,是所有人都公敌。
“慕槿,谢谢你。”
“谢我?谢我什么?”
“没什么,只是不说我怕来不及。”
叶慕槿沉默片刻,非常谨慎地说道:“你给我戴绿帽子了?”
“mdzz...你都没对象。”
“切,先不说了,我去把之前所有游戏账号都卖了,买新设备。”
“等等...”还想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
“没有,拜拜。”
挂去电话,夏泽靠在床头,感受着窗外溜进来的凉风,额前刘海轻轻抖动着,嘴角慢慢扬起,自己还是十七岁的面容,“夏泽,你该醒了。”
许久之后…
“那谁,你醒醒!”
“嗯?”
夏泽睁开眼,不过内心五味陈杂,当然不是因为面前汹涌澎湃的护士,而是…“我怎么还在这里?”
“你想去哪儿?怎么把输液都拔掉了?”
护士上来抓起他的手,真实的触感令他心中一紧,将手抽回,“我…我得回去上学了。”
“医生说你身体没好,最好在这儿多休息两天。”
“护士姐姐,我都高三了,少一天都会对毕业有影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