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紧紧地扶着门,裴芸芸哭喊了半晌,终于倒在地上。她只在地上坐了坐,就哭哭啼啼地去了听枫苑。
“奶奶!”
“少夫人……”
阿音迎出来,看到裴芸芸一脸的泪痕,连忙劝道,“您快别这样,哭坏了身子。”
裴芸芸听到阿音这样叫她,更是泣不成声。
“云漠他,果真这样对你?”云蓉轻拢裴芸芸在怀里,稀疏的眉拧起,眼角的细纹重了。
“奶奶,云漠他……这次是铁了心赶我走了……我……我回不去了……”
刚才云漠说的很清楚——
她已经变了,不值得他再珍惜;她已经不纯洁了,不能再把她留在身边。
所以,她不能再回云栖苑。
大门关上了,他在门内,她在门外,他们……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奶奶,云漠他……他不要我了……”
一想到云漠那心如止水的态度,裴芸芸就心如刀绞。
她宁愿云漠生气骂她。
至少,他会为她生气,说明,他的心里还在意她,可是现在,她是再触动不了他的心了。
云蓉的眼神透出狠戾晦光,“看来,这个金颜熙不能留。”
她暗自思量着,心里有了决断之后,俯身看看怀里的裴芸芸,轻声道,“阿芸,我已经调查过了,是铭远带走了金颜熙。”
闻声,裴芸芸止了悲泣,“您说,是我二哥?”
“对。”云蓉点点,涉及到裴家的人,她说话多了几分客气,“我想,铭远他也是被金颜熙迷惑了……”
裴芸芸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忽然有了精神。
她觉得,裴铭远和颜熙在一起,简直就是纡尊降贵。
金颜熙除了勾引男人,其它什么也不会,什么也没有。
她身为裴家的女儿,怎么能容许自己哥哥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呢?
裴芸芸心里恨着颜熙,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她从云蓉怀里出来,声音咬得很重,“奶奶,我要赶金颜熙走,云漠是我的,二哥也是我的,她不配,她根本不配。”
裴芸芸匆匆地离开了,云蓉从沙发上起来,枯瘦的手指按了按腰,进到屋里的卧榻上,放松地躺下。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阿音紧张地走进来,“老夫人,老赵打电话说……金诚不见了。”
云蓉忽地睁开眼睛,单手撑起身来。阿音连忙上前扶着她坐好。把事情的前后仔细地跟她说了一遍。
“老赵只是去吃了顿饭,回来地下室里就不见了人。哪里都好好的,只能是从门里进去的。可那门上的密码锁是刚改过的,怎么就那么容易就被人破译了?”
云蓉垂眸想了想,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在这云栖苑,除了她无所不能之外,就只有云漠了!
她抬手整了整打理得十分整齐的银发,吩咐阿音,让她告诉老赵不必再找了。阿音打了电话回来,她又让阿音给裴芸芸打了电话,把下面的话告诉裴芸芸——
“云漠正恋着那个金颜熙呢,要是她自己寻死觅活也就罢了,千万别沾惹到咱们身上。免得伤了一家人的和气。”
整人的手段自然很多,一下把人整死是最失败的。
云蓉摩着手指上的祖母绿宝石,眼睛里一忽儿映着绿,一会儿又空无一物,想得出神。阿音耐不住性子低低出声,“老夫人,那金颜熙不是签了离婚协议吗?您为什么不给少爷看呢?既然金颜熙是自愿离婚的,那少爷就不必顾惜她了……”
云蓉轻哼一声,抬眼看看阿音。
阿音知道说错了话,连忙朝后退了退。
“你也忒傻了!那离婚协议不过是唬唬金颜熙,让她死了心,怎么能唬得住云漠呢?再说,现在金颜熙不见了,云漠不来找我,我倒要找他吗?”
“老夫人说得对,老夫人英明。”
阿音连赞两句,再不敢乱说话。
……
颜熙半闭着眼,休息了半晌。等有了点精神之后,她观察着屋子里的陈设,问裴铭远,“裴先生,我们这是在哪儿?”
裴铭远绞了热毛巾过来,托起颜熙露在被外的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擦洗干净。
“艾菲特酒店。”
“艾……菲特?”颜熙迟疑。
裴铭远劝她,“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裴氏的产业,在这里,就跟在我家里一样安全。”
跟在他家里一样安全?
颜熙觉得这个比喻不好,听得她不自在。
她别过脸去,看着远处桌上剔透的玻璃杯里插满了芳香洁白的百合,心里欢喜,又抬眼看看裴铭远,“裴先生,这花很漂亮,是刚送来的吗?我这头昏沉沉的,都没有听到动静。”
百合宁神,那纯净的白色,翠绿的叶子,看到眼里,也是舒服的。
裴铭远睨了一眼那花和花瓶,不自觉地露出点不悦来。
颜熙觉得他古怪。
他自己送的花,难道还有问题吗?
“颜熙,你多睡睡,调养精神,我就守在这里。”
裴铭远似乎对什么花之类的话题不感兴趣,盯着颜熙,让她好好休息。颜熙悄悄地把自己的臀移了移,这样一直躺着,腰背有些酸。不过,要是让她站起来,那也不行。
刚才裴铭远扶着她去卫生间,她的头昏昏的,像是平衡感失调。
睡了一天,等到了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颜熙才刚睡醒,裴铭远就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
“颜熙,别多想,好好休息,我就在隔壁,这边是为你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