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被男人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嘶……”
抬起头,不满的瞪着他,“你咬我干什么?”
清晨的阳光很柔和,她面朝着他,光线是从她脑后的方向照来的。
温婉的脸庞落在阴影里,发丝被勾勒得很清晰,暖暖的光晕一圈一圈散开。
“听说做梦的人,是感觉不到疼痛的,”顾邵之温和的笑着,大掌握着女人软若无骨的手,握紧又松开,再握紧,像是找到了新奇的玩具,“今天的天气很好,所以纪小姐你要起床吗?”
晚夏怔怔看着男人俊朗的面庞,混沌的大脑开始一点一点恢复清明。
这里不是医院,是在她的卧室里,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是豌豆选的,豌豆说里面有星星,晚上睡觉的时候就像是睡在月亮船里。
虽然男人咬她的力道不大,但却是有点疼。
她就在他怀里,隔着薄薄的睡衣,慢慢能感觉到属于他的温度传递而来。
她的手臂环抱在男人的腰上,他也没有消失,真实得不像话。
所以,这不是梦……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应该在安城的。
顾邵之勾了勾唇,眉宇之间的笑意漫不经心,“有人总是叫我的名字,吵得我睡不好,所以我要来抓住她。”
世界很小,但却又很大。
切断所有联系的两个人,即使就在相邻的城市,如果任何一方都没有主动去打听对方的消息,很快就会从彼此的世界里消失。
她不是明星,被身边的人保护的很好,不会出现在新闻或者报纸上。
从她离开安城那一天开始,她的生活,他一无所知。
算起来,其实也没多久,和那漫长的四年比起来,这五个月的时间,虽然见不到人,但他知道她在哪里,过得很好。
靳司南是在一个星期前去的顾氏,那个时候他才得知,她已经睡了好多天了。
医生查不到病因,她也没有要醒的迹象。
除了慕瑾桓和南湾,就只有靳司南知道,晚夏在昏迷的时候,总是喃喃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晚夏刚醒,脑子不太清楚,所以没听懂男人的话。
“新闻上说,你受伤了,不严重么?”
除了除夕夜当晚的热搜,之后就再也没有关于他的新闻了。
没有人会在她面前提起‘顾邵之’三个字,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
察觉到女人抱在腰上的手在悄无声息的挪开,顾邵之笑着把她的手摁了回去。
额头相碰,呼吸缠绕,“很疼,差点就死了。”
一个人在地狱里,难免有些寂寞,沈唯一是真的恨他,那一刻也是真的想要让他死,水果刀刺入的位置距离心脏只差一公分。
他在icu病房里待了三天才脱离生命危险。
顾老爷子和顾夫人的新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男人的语调和神情都像是在开玩笑,晚夏秀气的眉蹙起,“你又在骗我。”
她把自己从男人怀里挪出来,艰难的翻了个身。
顾邵之追了过去,温热的胸膛贴上女人的后背,“嗯,骗你的,”低沉的嗓音里含着愉悦的笑意,“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哪儿敢死。”
他的身体又近了一分,呼吸间的灼热气息能喷到晚夏的颈项,不自觉的瑟缩着肩膀,“麻烦顾总注意一点,我是有男朋友的。”
嗯,某人清醒了。
顾邵之也不生气,唇角的弧度反而越发的明显,不紧不慢的道,“在哪儿呢?你把他叫过来我认识认识。”
他的心情很好,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好。
晚夏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的……厚脸皮,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去掰扣在腰上的手,声音清淡,“那你先把手拿开,我不想他误会。”
刚刚……是她脑子不清楚。
靳司南脾气一天比一天温和,不代表他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只穿着睡衣和前夫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已经抱了三天了,有的时候还是你自己滚到我怀里来的,现在觉得对不起你‘男朋友’,好像有点晚。”
男人的嗓音幽幽慢慢,还含着隐隐的笑意,似乎不觉得抱着别人女朋友有什么不妥。
晚夏即使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也能猜到他现在是怎样一副讨人厌的模样。
“这是我家,顾总可以走了,这种小事报警很难看,而且您的身份如果跟某些字眼扯上关系,应该不太好。”
其实不用问,晚夏也能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这栋别墅在哥哥名下,知道门上密码的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他能在堂而皇之的躺在她的床上,必然是哥哥默许的。
“报警么?”顾邵之注意到了女人泛红的耳朵,低低的笑着,像是故意的一般,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咬,“你随便报,如果你有力气下床的话。”
其实他的话没什么问题,晚夏刚醒,翻个身都有些困难,就算勉强能爬出被褥,估计刚站起来下一秒就能摔倒地板上。
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竟莫名带了点sè_qíng的意味。
会给晚夏造成这样的错觉,除了刻意压低的嗓音,还有他那暧昧的动作,制造出一阵似痒非痒的酥麻感。
恼羞成怒的晚夏翻过身瞪他,“顾邵之,你……”
“姑姑。”
晚夏的话才刚出口,就被推开虚掩的房门扑到床上的豌豆清脆的童音打断。
“姑姑你醒了!”豌豆看到半撑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