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后面的九九只是往房间里瞄了一眼,就转身往楼下走,应该是回家告诉妈妈了。
豌豆每天都会往这里跑好几趟,而且房间里有大人,九九并不担心妹妹哪里磕着碰着。
眼看着小可爱朝着晚夏就准备扑过去,顾邵之连忙伸手把肉嘟嘟的豌豆抱到自己怀里,温和的笑着说,“小心些,姑姑身体不好,你如果压疼她了,她会哭的。”
豌豆乖巧的窝在顾邵之怀里,小鸡啄米般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对对对,姑姑好爱哭的。”
那一夜,在小小的豌豆心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从那天开始,豌豆就觉得姑姑是个很爱哭的人。
即使在那之前和之后,她都再没有见过晚夏掉一滴眼泪。
顾邵之说的是玩笑话,但小女孩却很认真,他听出来了点什么,“嗯?”
“姑姑哭了一整晚,我的衣服都被眼泪打湿了,”豌豆年纪小,当然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好难过……”
小女孩的话没说完,是因为被晚夏捂住了嘴巴。
“安歌是胡说的,我没有。”
晚夏虽然能面不改色,但看着豌豆黑黝黝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忽然有点心虚。
“姑姑哭了一整晚……”顾邵之重复着豌豆说的话,几秒钟后,他抬眸看向晚夏只是一眼,对方就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显然,胡说的人肯定不是豌豆。
“还记得是在什么时候么?”顾邵之把小女孩从晚夏的手心里‘解救’出来,嗓音温柔的诱哄,“如果你想起来了,叔叔就买最好吃的冰淇淋给你。”
冰淇淋……
“记得记得,是在……”兴奋的豌豆在说出最关键的话之前,很自觉的捂住了小嘴巴,扭头看向晚夏,眨巴着眼睛问,“姑姑,能说吗?”
晚夏笑的很温柔,“不能。”
好像还是昏迷着比较舒服。
豌豆小大人般的叹了口气,低垂着脑袋,乖巧的应着,“哦,好吧,我不说了。”
一支冰淇淋就能哄走的毛病,南湾已经教育过她很多次了,她现在有一种使命感,因为霍亦寒的女儿比她小,她就是姐姐,要当榜样,所以意志力稍微坚定了那么一点点。
豌豆昂起小脑袋,认真的安慰顾邵之,“没关系的顾叔叔,你可以问我爸爸,妈妈也知道。”
晚夏,“……”
顾邵之笑了笑,勾着女人的肩将她带到怀里。
一边是豌豆,一边晚晚,没有比现在更美好的时刻了。
目光宠溺含着笑,亲吻晚夏的额头,“别不高兴,我不问他们。”
这样的亲密让晚夏心里升起一股罪恶感,她没有失忆也没有精神错乱,记得自己现在跟靳司南之间还维持着男女朋友的关系。
冷着脸推开他,“本来就是没有的事,随便你怎么问。”
哥哥和嫂子是向着谁的,她一点都不会怀疑。
顾邵之知道女人是在别扭什么,有些事情当着孩子的面还不能说,所以也就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臂。
他也不觉得生气,还顺手拿了个枕头垫在她背后,让她靠着能舒服一些。
“可是姑姑,我有点不高兴。”
闷闷的声音,来自耷拉着脑袋的豌豆。
晚夏虽然想抱她,但确实没什么力气,只能摸摸她的脸蛋,“你怎么了?”
“我每天都来看姑姑,早上来,中午也来,晚上睡觉之前还要来,可是为什么姑姑都不理我,”豌豆撇着嘴,“顾叔叔才只来了三天,姑姑你都可以笑了,我一点儿也不厉害。”
晚夏,“……”
男人应该开口解释的时候,他倒是闲适的很,小豌豆窝在他怀里撒娇,他求之不得。
不仅一个字都没说,还兴致满满的凝着晚夏。
“不是因为他,”晚夏没好气的瞪了男人一眼,但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什么气势可言,似嗔非怒,反倒让男人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明显。
晚夏懒得搭理他,温言细语的安慰受伤的豌豆,“姑姑是听到你说话才醒的啊,你比别人都厉害。”
豌豆眼睛亮了起来,糯糯的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哦耶!”豌豆相信了,高兴的直蹦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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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瑾桓和顾邵之在书房里,男人之间有事情谈,关上门后没人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豌豆被九九带着去院子里看蚂蚁,卧室里只剩下晚夏和带着听诊器给晚夏检查身体的南湾。
“嫂子,”晚夏抱歉的看着南湾,低声开口,“对不起啊,我让你们担心了。”
霍许二人婚礼的那天,后来宾客都走的差不多了,但南湾和慕瑾桓都还在,晚夏昏倒的那一瞬间,南湾整颗心都是吊着的。
南湾确定她的身体除了长时间昏迷导致的虚弱无力外,没有其它问题了,有些状况就是很奇怪,在医学角度无法解释。
比如,他们所有的办法都用尽,纪晚夏依然处于深度昏迷当中,可是顾邵之来了,她就自然而然的苏醒。
“可不是么,你哥这半个月都没怎么睡好觉,”收起医用器具,笑着说,“还有许墨一,差点没被你吓死,不仅早中晚按时打电话问候,还去庙里拜菩萨了。”
许墨一是真的以为自己压榨劳动力,让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弹钢琴从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