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发生的事,跌宕起伏。与以前有关刘朗的事情都传得风风火火不同,这次他纳妾的消息,因为事非寻常,有关各方都有意的慎言,外界貌似一片平静。但至少仍然有两处在谈论此事。
一处当然是秦贵的朋友圈,指望那个草包保守秘密,不如杀了他。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在大宋的光辉旗帜下,男人纳个妾,太稀松寻常了,人们谈论的兴趣都没有,除非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内幕。事关刘朗了,本来就是热dian,特别是在秦贵的朋友圈。
他的那帮狐朋狗友,无事都要生非的货,今晚聚在一起,几斤老酒灌下去,就胡天黑地的乱侃起来。秦贵酒劲上来,脑子一热,就把刘朗今晚要纳妾的事吹出来了。当然,迫人退婚的戏码,还是不敢说的,那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逮住了,他大伯秦相爷面上都不好过。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交了刘朗这个朋友。那个刘朗,论才是声名远播,论貌是秀出群伦,品行也是没得说的,还会赚钱,所以他一兴奋都会拿刘朗出来吹吹,朋友们也习惯了,嫉妒都不敢,谁叫差人家太远了?当然,他若是知道刘朗的内心所想,恐怕立马得提着刀子,追着砍人了。
他们这般胡吹,原本也没什么,他们的人品都摆在面上,就是传什么也没人肯信。可是不巧的是,他们是在天香楼聚会,更不巧的是,他们的谈话刚好被路过的红娘使女听到了。红娘一直仰慕刘朗,虽然自惭形秽没有表露出来,但明眼人都明白的,作为她的贴身使女,更是知道自家姑娘的心思。立马赶到红娘房间,告诉了红娘。
红娘得知此事,心情可想而知,自怨自艾之余,也萌发了某种幻想。想那女子也不过略有才名,我红娘也是声名不弱,只是家世差一些而已,我也不指望要什么名分,能够陪伴在公子身边就知足了。红娘心里种下了此般念头,以致后面发生了一些糊涂事,就算刘朗有先知的本领,也预测不到的。
还有一处正在谈论刘朗纳妾的事,是在西湖边不远一处小宅院里。
“师傅,我今天去看望朱三娘,没有见到人,询问原因时,朱府下人都语焉不详,最后还是朱夫人看在三娘与师傅的交情上,告诉弟子她晚上出嫁了。”一位衣着朴素的少女背向房门,向一位中年妇人说。
“今晚出嫁?以前没听到什么风声呀?”中年妇人惊讶地说。
“是的,而且弟子在朱府也没看到大张旗鼓办喜事的架势,现在朱三娘病得很重,就算是冲喜,也不能一dian都不操办呀。莫非是去给人做妾的?”少女也疑惑的说。
“做妾?她不是有婚约吗?”
“弟子也问过朱夫人,是不是嫁给了有婚约的那家,她说那家看到三娘病重,先前就来退婚了。我又问是哪家公子,她也没具体说,只说与三娘相识的,三娘自己也甘愿做妾,她看在三娘病重的份上,只是依了这个苦命孩子的愿。”
“哦,我知道了,三娘是苦命人,一腔才气,若嫁了那个市井之徒,就糟蹋了,如今得尝所愿,也算是他的造化。她的病原本就是因此而来,这次嫁过去,了了心病,很快会复原的。”中年妇人轻叹一声,然后说。
“师傅,他到底是谁呀?”少女有些撒娇的问。
“他呀,你也认识的,名气可不小哇,呵呵,他和三娘是在西湖认识的,那天为师也在场,当时他的风采不说三娘,就是为师也暗暗心折。后来又经历了元宵诗会那一幕,三娘已深陷情网了,原本为师还为三娘叹息,现在好了,总算如愿了。”
“啊,他是刘公子!”少女惊叫一声,同时心里非常失落。
中年妇人阅历深厚,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异样,心里叹息一声,唉,又一个痴人。
你若走近一看,就会发现,原来那中年妇人就是李清照,而那少女就是她的弟子韩玉真。这个韩玉真,别号玉父,虽然在后世声名不显,但却是李清照唯一的弟子。李清照历经家庭悲剧,现在独居在西湖旁边静心钻研学问,心境平和了很多,近五十的年纪,保养得特别好,一如三十许,光彩照人,他的弟子玉父一直陪伴身边。如若刘朗在现场的话,就会发现,玉父非常面熟,与那个元宵之夜赢得他一首词的书生酷似,若不是有分男女,形若一人了。
不错,他们确实是同一个人,那夜就是玉父女扮男装,大发雌威,一举降伏众多文士的。后来人们知道这个消息后,一些文人不禁感叹,枉为须眉。此时玉父的心事谁知道?或许李清照明白一dian,但也只能叹息了。
这时代,因刘朗的到来,玉父的未来会有怎样结局,就不是很多人愿意考虑的事了。至少松江府华亭一座深宅大院里,一个闺阁里的主仆二人,是绝不会考虑的。只见那个秀坐在桌旁,翻着什么,而那个使女站在身后不停地唠叨着刘朗。当然别高兴,不是什么好话,刘朗在她嘴里成了不折不扣的登徒子。
始作俑者刘朗被骂几句,也应该,谁叫他把一个无辜少女,那个坐着的徐家大秀,拖进了一个无奈的传言。徐家大秀容貌自是堪称绝代,而且自小就非常聪慧,家族中的掌上明珠,长大后更是精明睿智,处事有方,现在协助父亲掌管家族事业,年纪轻轻,上下人等却非常信服。那天在临安巡视店铺,恰逢元宵,就观看了灯会才回转,哪知却碰上了冒冒失失的刘朗。虽然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