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偷看?对,她是站在这里光明正大地看。我推开她仍在笑的脸,瞥向她身后站的胤祥小声回击,“你和我哥没事躲在房里做什么?我们又不偷看,光明正大的不好么?”
“靠!”孝颜装模作样地圆睁双眼夸张地叫道:“你……你们……竟然在斗篷里做那种事!也……也太开放了吧!”
“呸!”我轻啐一声揉掉她脸上的邪恶笑容,无奈说道:“收起你那无限的想象力吧,你们两个在房里做什么我不管,你也别以己及人的胡乱猜测我们。记住,你们是持证上岗,我们也是。”
孝颜嘿嘿笑着靠回到胤祥身上,指着我边笑边说:“你妹急了,这回可真是恼羞成怒了。”
胤祥摇头笑笑,眼底却闪过一丝心疼,拍拍孝颜的肩低声劝着,“别闹她,一会儿急了怕会咬你。”
在孝颜连串的笑声里,我看到弘晖站在胤祥身后不远处,像我方才那样依旧看着港口的方向,双手紧攥着袍摆,沉默地转身走向船舱。
我想要跟过去却被胤祥拦住,“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他是男人。”
也许弘晖的心里比我还苦,他阿玛来了带走了一个儿子,却不是他。
从小弘晖就那么崇拜胤禛,把他当神一样的仰望,却在七岁就被迫离开父亲的身边。好不容易被接回京城,却始终窝在西山的小院子,只能数着日子等我们去看他。现如今他跟着我到处漂泊,眼看着父亲为了弟弟千里迢迢地追来……这种滋味,不好受。
胤祥说得对,我是他的母亲,可以在未来的几年把所有的爱都给他,却始终无法替代父亲。
转向船外继续远望,港口已经变得模糊,笼罩在一片浓浓的烟雾中,风过即散,很快又凝聚起来。
“他很有趣儿。”
走了女人又来男人,看来我想清静是很难了。
转回身看向抱着双臂仍在遥望岸边的小赫,他的儿话音说得有声有色,很像那么回事。只是……有趣儿?他在说胤禛么?恐怕他是第一个这样评价胤禛的人吧,估计也是唯一的一个。
看向我手中的□□,小赫摇头轻笑,“这是我送你儿子的礼物,他手上收了心里却不肯要。”
握着□□比划两下,我也摇头笑了,靠在船梆上看着他随口回道:“不,他只是要我拿着它,保护好自己。”
“哈哈。”一串笑声从小赫身后响起,我们同时看过去,易安正摇晃着双腿坐在桅杆底层,白色的斗篷衬着身后斜倚的黑色船帆很显眼。
易安从桅杆上跳下来,向着我们边走边笑,指着我身旁的小赫出言调侃,“一支□□而已,防这个杀过无数敌人的海军将领?赫德要是真对你有那种心思,怕是他抬门炮来,也没用。”
一阵海风掠过,吹散了易安的尾音,却清晰听见我们三个相似的开怀笑声,随风徘徊,许久未散。
也许,他们并不讨厌胤禛,只是性格不同,观念不同。其实友情和爱情一样,却比爱情让人更放松。同样需要包容理解,默契使然,却没有强扭的瓜,更没有苦笑强言的甜。
海中航行可以没有心爱的男人,却需要朋友,他们就是。
小赫和易安在我左右两旁,一同站立于船头望向前方正东的微红晨曦,那里是我们新的旅程。红日渐渐升高,映照着我们身后渐行渐远的京城,那里有我曾经的家,还有我的男人和孩子们。
我悄悄地抚摸手中的□□,冰凉的枪管上就像还留有胤禛掌心的余温,在这个冬日同样的冷。
也许,胤禛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单纯地要我保护好自己,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