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卧室一出来,柳阳就主动提出来要回学校了,赵诗音为了麦骁的事情已经是满满的担心筋疲力尽、此时此刻也是没有心力来管别的事情了。
倒是麦航远十分客套的让柳阳慢走,路上小心点。
能得到麦航远的关心,柳阳已经心满意足了,至少这个时候他不是讨厌她的,这样以单纯的朋友关系相处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送走了柳阳,麦航远折回客厅就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沙发里默默垂泪,他原本就一直徘徊在低谷的心气压越发的低沉了,他妈是何许人物?当年法庭上和罪犯对峙,疾言厉色铁血硬骨的女法官,除了妹妹去世那一次,他从未见过她流过眼泪,而眼下这是第二次。
他远远的看着她,想起言致远的死,他心中感概万千,母亲这些年老了,鬓发都白了,精气神也不像以前那么硬朗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母亲身边坐下单手揽住她的肩,语气软的就像是再哄小孩子一样:“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用不了几天一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公。”
赵诗音泪眼婆娑的瞥了他一眼:“你说的啊,你爸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拿你试问。”
麦航远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母亲认真的眼神,他不禁想起承欢将言致远拜托给他时的样子,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的母亲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无助。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有细细密密的痛楚碾过,仿佛是钢针一遍遍的扎过一样,他也曾说过会保言致远生命无虞的,可到头来呢?言致远死了,他没能从死神的手里把他抢过来,回来的这一路他都在想,如果自己技术专业再专业一些,言致远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赵诗音看的出来儿子在发呆,猜到他很有可能在想言承欢那个女人,她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和那个女人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麦航远被母亲这么一问给问愣住了,眸子里射出不可思议的眼神:“妈,你这是?”
赵诗音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次不管我怎么反对,你都一定是非言承欢不可了,这次你爸病下来之后我就想,我身边现在就只剩下你和你爸两个亲人了,难道我非要失去你这个儿子之后才去后悔吗?有些话你说对了,冥顽不灵的那是言致远,不是我和你爸爸,我们只是气,气当年她给你带来的伤害而已,现在坚持继续反对,那我们和当年的言致远的有什么分别?难道真的要看着你们一个终身不娶、一个终身不嫁?我还想着要抱孙子呢……”
说到抱孙子这个愿景,赵诗音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憧憬之色,由此可想而知,以后麦航远若是生了儿子,她会是如何的宝贝如何的溺爱?
麦航远心里一直横亘的石头陡然放下,他心里瞬间轻松极了:“妈……谢谢你,只是……”
赵诗音一听以为这是又生了什么变数,脸色立马严峻了起来:“只是什么?”
麦航远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这事儿本来我是不想告诉你们的,可现在想想于情于礼还是应该让你们知道一下,言致远他今天下午过世了……”
赵诗音一愣,那样子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语气中充斥满了疑惑和诧异:“言致远死了?”
麦航远不可置否的点头:“大脑长时间的缺氧导致休克,没抢救过来。”
赵诗音沉默了半天没说话,过了片刻大概是反应过来了才慢慢的开口:“那言承欢一个人她……”
麦航远很欣慰,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子上,母亲还会担心言承欢:“言家有林俊佑在不会有事的。”
赵诗音一听到林俊佑这个名字,脸色就瞬间垮下来:“这个特殊时期,那个姓林的不会乘虚而入吧?唉……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真应该让你等完言致远的后事过了再回来。”
麦航远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担心未来儿媳妇儿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赵诗音拍了拍儿子的手语重心长:“我谁都不担心,我只是怕你伤心。”
原本轻松的气氛被赵诗音这么一说陡然一下沉重了起来,都说不管儿女长多大在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现在他是彻彻底底感受到了,母亲也许不是打心底接受承欢,可为了他,她正试着去改变自己的观念。
承欢这边刚醒没多久,林俊佑就固执的要带她回家,她不愿意,当着肖蔚然的面直接驳了林俊佑的面子:“爸爸在哪,我就在哪……”
言致远的遗体已经被送去殡仪馆了,言承欢的言下之意是她要去殡仪馆而不是回家。
林俊佑不紧不慢的开口:“吊唁会明天开始,殡仪馆那边早就关门了,承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这个时候别任性。”
肖蔚然是个聪明人他一眼就看出来,言承欢不是一定非殡仪馆不去,她只是不想和林俊佑回家,想到麦航远下午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言承欢,于是他轻快的开口:“林先生,言小姐现在的状态还不适合出院,建议让她在医院在观察一晚。”
林俊佑眼里压根就没把肖蔚然放在眼里,一个小小的主治医生还没资格和他说话,所以肖蔚然干脆被他无视了,就连回话也是直接冲着言承欢去的:“爸爸刚刚去世,你却在一院住着,作为慈铭公开对外的继承人,这样不太好吧?还有爸爸生前的一些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