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之内,千鲤池旁华歆宫里,绝美女子一脸雀跃对镜梳妆,从镜子里笑的明艳,投过镜子对一旁立的笔直的宫女道,“晴桃,快,快给我换衣服。”
晴桃几步上前,忙将手中的浅紫色宫装摊上,笑道,“娘娘,晴桃今日为您选的这一身您可看看。”
穆思璇转过头,看着晴桃抱着的那一身,抬手拂过华丽精致的宫装,瞬间跟碰了刺儿似的缩回了手,仰起了白皙的颈脖对晴桃眨眨眼,“晴桃,你给我找一身儿我自己的衣服吧,你知道是哪一套。”
晴桃听后眼中闪过犹豫,“娘娘,现在还在宫中,是否不太合规矩。”
穆思璇只是勾唇笑着,爹已经将虎符交了回来,手上无权,她在不在宫中对尉迟容平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昨儿日她才对他开口,坦白想离开的事,大约是尉迟容平还太过年轻,人情味儿十足,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决绝不是吗,还允了今日让她跟子谦见上一面,大概也是因为子谦也知道了此事。
“无事,晴桃你去吧,没有人会找我麻烦,说我守规矩还是不规矩,左右就在咱们自己宫内。”说这话的时候,心头还怦怦跳着,上一次子谦说话,一定是无奈,毕竟他是臣子,她是皇妃,子谦一向理智,倒是她……
“是。”晴桃看着自家娘娘眉眼上挑,掩不住的桃色与高兴,还是应下,随后从库房的陪嫁箱子中,找出了一身浅绿色的长裙。
这一身衣衫是穆思璇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最喜欢的一身,也是鹤公子曾经夸过的。
娘娘着红妩媚太过,轻灵不足,鹤公子倒是喜欢些充满灵气的,至少连她也看得出来,鹤公子不喜欢皇宫,每回进来的时候,都看着他眉目间对这皇宫颇有抵触。
花了好半天才将自己收拾了个干净,穆思璇站在大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恍惚,未绾发髻,妆容轻浅,一身淡雅,倒是好几年也不曾见过了,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这张脸和当年倒是不差分毫,不知他看了是否会惊喜。
晴桃理了理穆思璇的后腰,发现那衣衫有些大了,有些心疼道,“都说这皇宫里要什么有什么,每日看着不觉得,如今这衣衫一换,才发现怎的娘娘进宫几年反倒瘦了许多。”
穆思璇回过头,眼睛眯着,眉眼间都笑开了一朵花,“可我今日看着,怎反倒比当年更美了。”
“那是自然,如今娘娘是越来越美了。”晴桃眼中的自家娘娘,从始至终都是最好的,不仅貌美而且极为善良,性子温纯,有才有貌,堪称女子中的典范,不争不抢,说是仙子也不为过。
“禀娘娘,鹤公子已从御书房离开,正朝着御花园去。”小太监站在门口说方才传来的消息。
穆思璇拉起裙摆,眉眼上挑,宛如当年及笄时的模样,像一只翠玉做的蝴蝶般蹁跹着飞出了华歆宫的宫门。
“娘娘你小心些。”晴桃紧随其后,心中是提心吊胆,自家娘娘每次听到鹤公子的消息,都是这样急急匆匆毫无理智。
宫妃到了穆思璇的品阶,是有车辇的,但穆思璇都觉得,坐车辇去见鹤子谦,更会拉长二人的距离。
小碎步一直奔跑至御花园前,穆思璇按捺住心口,平息着急促的喘息。
晴桃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穆思璇才仰起的娇容,从怀中掏出手绢,双手交于腹前,白皙的面容带着粉,步伐倒是稳重,毕竟在宫中三年,有些习惯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丛丛的枝茂在她的面前缓缓脱开,那人修长笔直的背影背对着自己,一如当年风姿,仅仅是个背影都如伟岸山峦。
“子谦。”声音轻柔,带着愉悦。
鹤子谦的手伸在的绿枝前,早已听到了脚步声,却在她开口时才回过头,四目相对,那抹绵绵的情意一如当年,也眼尖的发现穆思璇今日的衣衫,眼眸一沉,挥着衣摆单膝下跪,“草民参见旋妃娘娘。”
声音沉稳冷静,掷地有声,穆思璇哪里听不出来他要将二人区别开来,只是心抑制不住的慌乱激动,宛如一颗被烧的滚烫的石子,只等落入这清凉的湖泊,发出滋的一声后,只等暖上他,凉凉她。
穆思璇轻咳一声,想起了鹤子谦当日的话,还是柔柔的颇带气势道,“平身吧。”
但是鹤子谦却始终低着头,未曾起,氛围刹那间有些不对劲,穆思璇尴尬一笑,道,“子谦,起来吧,我们之间不用这样,再说了你今日叫我娘娘,说不得改日,就不必叫我娘娘了。”
“旋妃娘娘,草民今日是特地来请罪的。”有些话需要一当面就说清楚,对于穆思璇来说,他若是多和她客套寒暄几句,那都是希望。
请罪二字,沉的让穆思璇心中突生一抹惊慌。
脚步竟被这俩字吓的后退了几分,笑容瞬间变得极为勉强,“子谦,你跟我有什么罪可请的,你又不是我的臣子,难道在御书房你与皇上说了我什么坏话不是。即便你是说了,我也……”
“娘娘,子谦今日是特地为三年前的事情向你请罪。”鹤子谦抬起了头,眉头紧蹙,看着穆思璇仿佛有些躲避意味,而她的手亦是不由自主的就攥紧了那张绢帕。
鹤子谦记得,那张绢帕上绣着两尾鱼,是他画的。
当年在将军府的池塘内,有那么两尾锦鲤,始终缠绕在一起,不可分割,原本穆思璇还很高兴,说这两尾鱼必是一对,想要让鹤子谦画下来做成绣样,但是鹤子谦看了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