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说方圆几个镇,有几个是说的过自己的?
“我说樊兄弟,既是看得起你,你接着便是。”
“看得起我?就该叫桩儿受委屈?”樊络不是没听见镇里人的非议,若说自己也就罢了,却是扯上桩儿,这叫他如何能忍?
“哪里是受委屈?这不是来商量?贺姑娘心善,与金秀兰情意深,日后这院子里多一个说话的人,你有何不满?”
就这气势凌人的口气,居然还有脸问有何不满?
樊络只觉此人丝毫不讲道理,握着贺桩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松开过,“樊某一介粗人,既娶了桩儿,便不会再要旁人,您请回吧。”
贺桩倚着他,听他如此一说,已是信了八分。
且心绪平复不少,听了这许多,也是明白了个大概。
没想到好心救了金秀兰,她却暗地里使阴招,欺她相公不懂庆丰镇礼俗,骗他收了鸳鸯荷包,叫媒婆有了说头,惦记着嫁入樊家。
她是好说话,可也不至于人家来抢丈夫,都无动于衷吧?
她默默听着,也默默反握着他的手。
男人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唇角微启。
小夫妻俩的小动作哪里逃得过媒婆的眼睛,在她眼皮子底下眉目传情,气得她够呛!
想那金姑娘委实可怜,官家太太当不成,跳河寻死又被人辱了清白,那人竟还抵赖。
这回金家给的银钱也足,她便是要说破三寸金舌,也不愿错过这单买卖。
“樊兄弟既不愿纳妾,为何要碰金姑娘的身子辱她清白?为何要收下她的鸳鸯荷包?”
男人不怒反笑,他究竟是何德何能,才被人抹黑成这样?
“媒婆以为樊某辱了金姑娘清白,不肯认账,面上娶了桩儿为妻,背地里却还私受金姑娘荷包,今日撕开了抬到明面上来,樊某为了安抚桩儿,不肯应承?”
媒婆见他竟还有脸面说出来,当即冷脸,“人家金姑娘顾着你的面子,你竟不识好歹?”
绕是贺桩这般不愿多生事端之人,也恼火了,“江大娘,我家相公多年独身一人,素来洁身自好,何曾与哪家姑娘有过牵扯?外人只道他冷硬孤僻,他若要轻薄金秀兰,何须等到今日?”
“谁知他是不是尝了鲜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就你那小身板,够他折腾?”媒婆一时气急,也是有些口不择言。
贺桩听她如此说道,当下红了脸,不知如何启齿。
樊络多少听媒婆存了几分义气,却是受人所骗,沉默片刻,才站起身道,“那夜金姑娘跳河寻死,冒犯了她却也是形势所迫,樊某自认并未越距到辱了她清白的地步。那日她特意送来荷包谢恩,我也是拒绝的,奈何她长跪不起,若我知那鸳鸯荷包是男女定情之物,说什么也不会收下的。”
媒婆见他眉宇磊落,不似撒谎的样子,偏贺桩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她就不信邪了,“贺家丫头,他说没辱人清白你就信?”
贺桩抬头,忽然觉得金秀兰没意思,心里多少有些失落,“那夜我也在场。”
媒婆这才惊觉自己闹了好大一场乌龙,金家这是拿她开唰呐?
她火急火燎地致了歉,又火急火燎地找金家算账去。
卧房一下安静下来,贺桩面对着他,倒难为情起来了。
方才她不问缘由地胡闹,他该是生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