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三个人都迎进了门后,成年版戈兰多双手环抱,露出一副坦坦荡荡的表情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不要急,一个个来。”
他斜睨着戈兰多,眉梢微挑:“曾经的我,就从你开始好了。”
戈兰多要问的很多,他按照心中的排序先抛出了第一个问题:“罗诺耶体内的传送阵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和罗诺耶会被传送到这个未来?为什么是他和罗诺耶?
“不错,是个一针见血的好问题。”成年版戈兰多拍了拍手道,“你们知道预言之子吗?”
“什么?”
对这句话有反应的却是大皇子贾斯提斯。
双目失明的他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声音都有些颤抖:“难道……您是说……安洁莉娜不是预言之子,罗诺耶才是吗?”
莫非他们一直都搞错了吗?教廷,皇室,所有人都搞错了不成?
成年版戈兰多不置可否,却以一种同情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大皇子。
“这个问题嘛,皇子殿下得去问问你们贤明的大祭司呢,问他当年到底是怎么搞错了人选才弄成了这么一出乌龙。”他淡淡道。
贾斯提斯听罢颓唐地坐在椅子里,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可是安洁莉娜确实是圣洁之体……”
成年版戈兰多当即不客气地反问:“圣洁之体就一定是预言之子吗?”
大皇子怔怔地沉默了许久。
他花了一段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然后语带干哑地问:“罗诺耶的死……您是在怪我们吗?”
成年版戈兰多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冰冷。
“哈!怎么会呢?”他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就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似的,全然不见最初的游刃有余。
可是在场的戈兰多和罗诺耶都已鲜明地感受到了面前这位十二星魔法师的愤怒。
“小少爷的死是他自己的天真造成的,没有别的原因,也怪不到任何人的头上。只能怪他自己。”
成年版戈兰多的嘴角还挂着一抹讥诮的笑意,他像是在说给大皇子听,又像是在努力说服自己。
听到这里戈兰多终于忍不住插嘴:“罗诺耶他到底……”
“他至死都没有离开过王都。”成年版戈兰多将目光投向多年前的自己,“他想必是很满足这样的结果,因为在他死前他成功地保护住了他想保护的每一个人。”
接着他又重新凝视起大皇子,低声道:“看啊……这位皇子殿下不也是被小少爷救出来的吗?”
虽然在提及未来的自己时成年版戈兰多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罗诺耶还是莫名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是在责怪那个自己吗?
责怪那个自己的天真和自以为是,责怪那个自己的愚忠与有勇无谋。
而不久前自己更是做出轻率的行动,差点连累到了同行的戈兰多。
无论曾经还是未来,自己一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一旁戈兰多的几句话却闯入了罗诺耶的耳朵——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少爷他认为自己做得很正确吧?”
“我想他也早就想好了为这些付出一切乃至生命,旁人的责怪没有任何意义。一个人的生命只属于他自己。”
就如同在赞成那个罗诺耶的所作所为,并为其做着隐晦的辩解。
罗诺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点都没料到戈兰多会这样为未来的自己说话。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话也让成年版戈兰多愣了一愣,随即他一笑道:“生命只属于自己吗?……哦,以前的我还是这么想的啊。”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观念也多少被这个世界的人同化了呢。
两个戈兰多互相看着对方,最后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理解和妥协。
“好吧,让我们回归正题。”成年版戈兰多话锋一转,“预言之子的力量来自于神,可以提前预见到世界未来的灾难,罗诺耶体内封存的那个传送法阵也是这种力量的产物之一。”
于一般民众而言,预言之子是等同于传说的秘密,除了教廷和国家的高层,鲜少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时间的平面上有着数个并行的平行世界,这个道理我想我不用过多解释,而预言之子由于能提前得知灾难并引导人们去避免它,相当于把第一世界的时间轨道强行扭转到了第二个世界,那么因此产生的时间和因果的偏差将会汇聚于预言之子一身,势必给他带来沉重的负担。”
成年版戈兰多徐徐道来,却字字惊心。
戈兰多惊讶于罗诺耶预言之子的身份,罗诺耶也震惊于自己身上担负的使命。
如果说他对费尔加来说是这么不可或缺的存在,那他的人生也就和此前完全不同了,在做许多事时他不能再任性地只考虑到自己,同时还要顾及费尔加和整个世界。
罗诺耶有点怔忪,但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兴奋和随之而生的浓浓使命感。
现在他可以为费尔加做到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他所追求的东西也从个人和家族的荣誉上升到了更高的境界。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罗诺耶并不擅长隐藏心事,两个戈兰多都轻易地从小少爷的神情猜出了他所想的大致方向,而成年版戈兰多没有点明继续叙说,少年版戈兰多亦移开了视线默默倾听。
“在那样的负担下预言之子的寿命会不停地缩短,外加他还没有觉醒,神加之于他身上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