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日上午,同盟会元老、曾任陆军次长和德奥公使、现任驻日公使的蒋作宾乘坐一架陈旧的容克w33小型运输机离开成都,在汉口降落加油,随即飞赴南京。当日下午,蒋介石对日关系四原则告知天下:
一、东北问题中国暂置不问;二、中日关系应立于平等基础之上,废除一切不平等条约;三、以平等互惠为原则,促进中日经济提携;四、在经济提携基础之上,缔结军事协定。
安毅横眉冷对,对此毫无反应,叙府大本营政训官员以“安将军病体未愈”为由,婉言谢绝了蜂拥而至的中外记者采访。中央政府、中央军委发来的六份紧急会议通知,安毅没有任何答复,并拒绝会见军事委员会派来叙府要求安毅回京工作的代表。
从青岛回到南京重新执掌中央政府大权的汪精卫,听说安毅不但不给任何人面子,反而赶走了行政院派驻叙府的三个行政监督机构,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决定尽快召开中央政治会议,以改组军事委员会机构的名义,完全剥夺安毅的参谋次长职务,随后又以红军远离川南地区为由,撤销了委员长叙府行营,力争把整个川南地区重新纳入四川省管辖范围。当然至于安毅肯不肯交权、有没有人敢于去川南赴任又是另外一回事,至少在法理上,中央牢牢地占据着主动地位。
在行政院和军政扩大会议上,汪精卫口若悬河,重提中日亲善,讲得兴起,峥嵘毕露,严肃地批判安毅的军阀思想和**越权行为。主席台上的林森等人大吃一惊,想要制止都来不及,坐在汪精卫身边的行政院副院长兼财长孔祥熙心中叫苦不迭,另一侧的宋子文恼怒之下,频频冷笑。
会议结束,发泄一番神清气爽全身通泰的汪精卫刚回到办公室,看到秘书长曾仲鸣和机要秘书刘首江神情忧郁,坐立不安,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曾仲鸣叹了口气没说话,用手捅了捅刘首江的背后。
刘首江只得硬着头皮上前,低声禀报:“主席,北方大部地区暴雨不止,黄河河南段、山东段再次决堤,最严重的山东段决口展宽二百余丈,洪水向东南方向的郓城、钜野、鱼台奔流,受灾范围正在迅速扩大,两岸数十个县已成泽国;其次是江淮地区,汛情严峻,危在旦夕,长江中游的汉口大堤昨日崩裂三十余米,全国受灾人数已破千万!这个时候,您……请您暂缓公开抨击安毅,否则……”
“什么?昨天不是还说长江水势趋缓吗?怎么黄河又……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汪精卫彻底傻了,终于弄明白会议结束时为何林森、吴稚晖、于右任、居正等人长吁短叹、颓然落寞而行,为何孔祥熙和宋子文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大步离去。但是汪精卫悔之已晚,他知道中央政府很多官员与安毅交情深重,安毅的情报人员无处不在,会议结束后自己的讲话内容用不了半小时,就会一字不漏地摆在安毅的案上。
“怎么办、怎么办?首江,你说说,该如何弥补?”汪精卫急了。
刘首江松开少将军服的风纪扣:“主席,属下觉得再想以中央政府的名义,任命安毅为赈灾委员会主任,已是不可能了,如果属下估计不错的话,安毅手中刚拿到的一亿三千万美元也无法谋取,目前这种情况下,只有一个半人可以说得动安毅。”
汪精卫懊恼地连连摇头,快步走了几个来回,再次站在刘首江面前:“首江,你说的一个人我大概知道,安毅的校长介石兄算是一个吧?那剩下半个是谁?”
“中央军校校长张治中将军。”刘首江低声回答。
汪精卫猛拍额头:“啊?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文白将军是安毅的恩师,中央军校那五六辆高档汽车都是安毅送的,其中一辆特制防弹车是国宾级别的,连我们行政院都只能眼巴巴看着。
“我听说文白将军从不向安毅开口,反而是安毅数次口头或者致信给文白将军,询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嗯!嗯……那么,孔庸之怎么样?庸之先生夫妇是安毅夫人欧楚儿的干爹娘啊,他说话也不管用吗?”
曾仲鸣回答:“主席,庸之先生和安毅是利益相关者啊!庸之先生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主席要严惩安毅,怎么愿意出面呢?事到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由主席私下去和元老们做做工作,把这个赈灾主任的头衔,戴到庸之先生头上,也省得主席您四处奔走呼吁,同样也能通过赈灾起到削弱孔氏家族和安毅集团实力的作用。
“纵观数年来的南北灾害,安毅没有一次不挺身而出,而且不计名利地倾囊而出,这也是属下和同僚们最为佩服他的地方。属下认为,安毅无论多么气恼,多么愤恨,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数千万灾民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到头来他还是会再次挺身而出的,而且,只要任命孔庸之为全国赈灾委员会主任,庸之先生不用主席提醒,都会急巴巴跑到叙府找他干儿子帮忙的,嘿嘿!”
汪精卫转忧为喜:“仲鸣高见!我这就去拜访林主席。首江,准备一下,陪我走一趟林公馆。”
“是……”
刘首江点头答应,立即出去派车,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他被安家军视为叛徒,但是安毅两年来待他不薄,不但没有责怪他,反而以礼相待,诸多鼓励,让刘首江无比愧疚的心好受很多。
从内心深处来讲,刘首江对安毅是充满感激的,而且非常钦佩安毅的品德与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