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阵之中,剑气树已经生长到密密麻麻,树枝与树枝之间的空隙小到几乎不容通过,只要有一个不慎马上就会触碰到,想到这些剑气树的根系都是连在一起,谁也不知到触碰到了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秦征的身形变得有些滞窒了,球面异力虽然号称能化解一切攻击,但其实质并非真的将秦征变成一个虚体,而只是扭曲所有武器与剑气的进攻轨道,而面对这种静态的剑气树,球面异力的作用就变得非常有限。所有进攻性的招数都不能随便用,而防御呢?金刚洞神是最后的底线,布开上清金鼎的话又太耗元气,秦征此刻能够用的似乎就只剩下飞廉无碍式了。
但长守不攻必败无疑,单靠飞廉无碍式,又能支撑到几时?
更何况那股内螺旋洪流正在不断增强,它所产生的潜引力正越来越强烈地引起所有人经脉中真气的共振,制造一种与真气之主的生命频率很不协调的动荡,真气不但是力量三大根源之一,而且是沟通身体元精与脑府元神的最重要介质,一旦体内的真气混乱起来,身体会被影响,精神也会跟着烦躁。
此刻的秦征,很明显已处在内外交困之中,这已不是落下风,而完全是危机重重了!
“唉,”龙隼姥姥叹息一声,道:“宗极门不愧是宗极门,阵中这个少年虽然惊才绝艳,但在宗极门千百年根基面前,终究还是相形见绌了。这个少年,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唐英玄冷笑道:“什么千百年根基,靠的还不就是人多欺负人少!”
秋坪先生淡淡道:“秦征既然来挑战宗极门自然得有这个准备,再说又是他自己入阵接战的,就算败亡又怨得谁来?”
张伯宁也道:“其实这也不能说是以多欺少,只是宗极门真正的高手尚未出面而已,秦征若是连这个小小的五行剑阵都没法突破,便没资格去挑战宗极门真正的高手。据我所知,天都峰上能够以个人力量打破此阵的,至少也有十几人,”
“‘小小’的五行剑阵?”臧隽瞄了张伯宁一眼,以一种谦卑的语气道:“张兄,宗极门能打破此阵的有十几个人?那都是谁啊?小弟孤陋寡闻,还请张兄见教。”
张伯宁哼了一声道:“臧谷主眼耳通天,会不知道?”
臧隽微微一笑,道:“小弟见识浅薄,除了剑宗三传与王掌门之外,宗极门能够打破此阵的人小弟是一个也想不出来,所以还要向张兄请教。”
张伯宁别过脸去,道:“臧谷主说笑了。”却不再接腔。
臧隽淡淡道:“此阵表面上虽由宗极门弟子发动,其实却已经融合了龙虎山与天都峰两家之长,阵法之玄秘奥妙深不可测,就算是咱们几个下场,怕也未必有能耐出来吧。天都峰上胜过我等的高手还有十几个的话,那我臧隽就不是孤陋寡闻,而是眼瞎耳聋了!”
旁边的麻子脸心中一惊,不觉问道:“融合龙虎山与天都峰两家之长?”
沈宗同在旁边脸色忽然一变,喝道:“臧谷主,话可不能乱说!”
臧隽微一点头,道:“是,是,在下失言了。”
唐英玄心道:“姑丈故意‘说漏嘴’,是要借机提醒秦征么?”眼睛一扫周围,猛地大声叫道:“对了,对了!龙虎山的张权呢?那牛鼻子还有他带来的几十个道士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他们?”
尔何辜哈哈大笑,道:“那还用说,自然是跑到哪里摆弄什么玄机去了。”
沈宗同喝道:“尔何辜!你也是一代宗师的身份,没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尔何辜冷笑道:“王聃衍这个老不死最擅长的莫过于明一套,暗一套,耍起阴谋来登峰造极,比剑宗三传的剑法都厉害多了,要捅破他的诡计,可比打败潜山上那人都难,反正这次只要你们当场灭了秦征,再将所有跟随过他的人全部剿杀立威,以后江湖上又有谁敢来掀你们的老底?”
沈宗同还要反唇相讥时,陶宗孺已经道:“师弟何必气愤?所谓清者自清,这些闲言闲语,就当他们是过耳春风吧。”
他相貌敦厚,语气谦和,这几句话说出来大有君子之风。但那麻子脸看了陶宗孺一眼,眼神中忽然闪过一丝要作呕的意态来。
唐英玄心道:“姑丈刚才故意说漏嘴,其实是要帮秦兄弟,不知道秦兄弟听见了没有。”有心要出声提醒,但在这种情况下要和阵中的秦征对话必须运气出声,唐英玄气脉被封,就连要提醒也有所不能了。
他却不知道此刻已有一声心语穿过剑阵,响在了秦征的心田:“秦征,不要再陷下去了!快快脱身出来!这个剑阵是宗极门联合了正一宗来坑你的!你不要上当!”
这心语,竟然是陆叶儿!
游走于剑树缝隙中的秦征心中一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迅速寻到了心语线来源的所在——竟然就是石台上的那个麻子脸!
“你终究还是来了。”秦征以心语笑道。
“你还有心思笑?”陆叶儿的语气有些暗恼。
“我为什么不能笑,”秦征以心语道:“不过话说,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怕我死了你拿不到血葫芦么?”
石台上的麻子脸果然就是陆叶儿,她虽然脸上对秦征表现得十分冷淡,但仍然设法上山来观战,在途中恰好遇到了胡荡——两人曾在丹江桃源交过手,按理说是敌非友,但胡荡是个坦荡磊落的汉子,虽败在了陆叶儿手下却对她的武功风度十分敬佩,认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