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雷炎仿佛刑天附体一般猛冲狂攻,此处已经深入地底,甬道四壁的岩石硬度极强,虽然他和尔独明的拳力都是凝聚不散,但交迸之后的余威还是震动得整个甬道都摇动了起来,这样大的动静正一宗的道士哪里还会察觉不到,便听张权的声音喝道:“谁在下面!”
尔独明却哪里有空理他?他既看出雷炎是靠着观想刑天进入疯魔状态,便知一时三刻无法得胜,心想:“我若用狂魔之法肯定能压倒他,但狂魔之法却会让身体受损。”他自忖以正常状态仍然可以打败雷炎,只是需要时间,忽然石室之内传来了一阵奇异的灵场波动,尔独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晓得自己被陆叶儿给骗了!暗叫不好,可要冲过去,雷炎的拳力却猛地剧增,整个眼睛都红了,显然疯魔状态进入得更深了!
尔独明暗暗恼怒,却听石室之内传来了一个声音,似乎是陆叶儿,但语调却又不像:“姐姐,你没入眠怎么就把我唤醒了?这样脑府的负担很重的啊!咦,这里是哪里?”
跟着便听陆叶儿道:“妹妹,别多问!时间不多,姐姐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雷炎已经陷入很深的疯魔状态,对石室内的对话置若罔闻,只是靠着一股敌意与尔独明拼杀,尔独明却心头一动,叫道:“华亭,是你出来了吗?”
“咦!是尔独明!那淫贼在外面!”
“别理他!”陆叶儿叫道:“此间的经过回头再说。你快看看能否劈开这画上的宇隔。”
“啊!这是什么图,怎么如此神妙!啊!这是宇坍么!是谁竟然能够用上这等神通!”
“妹妹,姐姐的一个朋友困在里头,你的无厚剑法能救他出来不?”
尔独明在外面听得怒火冲天,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陆晋漪!你这头该死的雌狐狸,竟然骗我说当今之世只有湛若离会无厚剑法!”
陆叶儿却都不搭理他,只是道:“妹妹,我们同时醒着消耗太大了!我快支撑不住了!怎么样,你有把握没?”
“我有六成把握,可是劈开宇隔取物容易,救人就难了!人与物不同,宇坍之后,就算救出来神识也必荡然无存!只是救出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不,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神识极为强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且我与他练过灵犀诀,待会我以灵犀诀试着呼唤他,若有反应,你就趁机用剑!”
“同时用无厚剑法和灵犀诀?这样打开宇隔要元气大伤的啊!姐姐,这人是你什么人?值得如此么?”
“没时间了!你莫再多问,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好!”
跟着石室之内便开始产生一股灵场波动,尔独明大惊,急要冲进去瞧个究竟,拼着真元受损,用局部狂魔之法激发了血炼拳力,将雷炎压了下来,但雷炎进入疯魔时却已经给了自己暗示:就是死也要拦住所有要进石室的人!这时血气上涌,目眦欲裂,虽然被逼得一步步后退,却仍然死命将之挡住!
石室内的灵场异动越来越厉害!最后爆发出了一种能够穿越一切阻隔的波动,这波动似乎就连无比坚硬的洞门与岩石都视若无物!尔独明甚至觉得有一种非光非声、非气非力的存在从自己的身体穿了过去一半!他固然大吃一惊,上头尔何辜也发出了惊诧,张权更是惊骇异常,喝道:“是谁在下面发动宇变?湛若离,是你么?”
尔独明一咬牙,将局部狂魔变为半身狂魔,发出了一声刺人耳鼓的啸声之后硬生生将雷炎逼退!血炼拳力余威所及将石室洞门也震得七零八落!他猛冲了过去,烟尘迷蒙中却见到了两个人影,站着的似是个男子,他怀中抱着一个少女,透过烟尘望去,那少女似是陆叶儿,而那男子竟像是秦征!
尔独明一惊之下反而退开了两步,雷炎哇的吐出了两口鲜血来,却还是疯了一般揉身又上,那男子怀中的陆叶儿深吸了一口气,学着猫叫“喵”了一声,这猫叫是两人约定好的醒点,雷炎听到后全身一震,动作停顿了下来,接着整个人几乎虚脱了!
尔独明的解体狂魔之力却还蕴于体内未曾散发,可他顾忌着秦征不敢追击雷炎,人反而又退开了两步,烟尘落定之后定眼细看,脱口叫道:“秦征!果然是你!”
那日秦征瓦解了宗极门的大五行剑阵,又揭破了龙虎山暗助天都峰的阴谋,将宗极门推到几乎无法自辩的地步。正当他要继续紧逼的时候,山上忽然传来了风宗的声音,天都四极之首竟然向秦征正面发出挑战!
在那一刻秦征心中涌起了一股压抑不住的豪情来,虽然他要报仇,虽然他取胜,但秦征毕竟不是陶宗孺那样深谋厚黑的老货,而是一个豪气干云的青年,沈宗同使阴谋手段来算计,秦征便以阴谋手段针锋相对,但当代真正的绝顶高手发出挑战的邀请,秦征便不想畏缩!当即上山应战!
上山的那段路对他来说其实不长,尽管山势险要,对练成御风之术的秦征来说也不算什么,然而这一段路他却还是走的有些忐忑!
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不是普通的武林高手,臧隽在车内的那段描述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知道,以往所有见过的所有敌人加起来可能都没有眼前这个风宗可怕。在自己会过的绝顶高手之中,无论是湛若离、陆宗念还是严三畏,他们身上那种气度都让秦征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高山仰止的景慕,而这个风宗则绝对与他们是同样的水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