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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柳金蟾身量高挑,周鹤不站还好,一站起来,足足矮了柳金蟾半个头,立刻气势就被完灭了。
柳金蟾脑子一转,笑:“忘了和你说,我是暂时寄宿在夫家的!”从商的,可不能考科举!差点被人拿住把柄!
“……那也应该规劝……”周鹤不死心。
柳金蟾也不等人说,转过身,只向周燕道:“周姐姐的门不好进,如果改日周姐姐与姐夫来金蟾家做客吧!”
言毕作揖,柳金蟾一点也不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尤其……她从来就没贪慕过白鹭镇周家的势力——主要是,她又不是白鹭镇人,更不会常呆白鹭镇!
周燕一脸尴尬,只得在周鹤的不悦中,行了一礼,转身赶紧送柳金蟾和那边的北堂傲抄了就近的角门角门出来:“刚才的事儿……”
“是金蟾该说不对才是,辜负了周姐姐的好意!刚才的冒犯之处还请周姐姐见谅!”柳金蟾赶紧再度作揖,拉着北堂傲欲回。
周燕不禁追了两步道:“家姐一直如此……燕子也不敢……”
“周姐姐回吧!姐姐的为人,金蟾还不知道么?还请赶紧回吧,不然你家姐不得疑你!”金蟾拉着北堂傲示意周燕赶紧回去。
周燕一听,赶紧要回身,只是走了两步,迟疑了一会儿又转身道:“那……改日,燕子携内子来访!”
说毕,周燕转身赶紧进了屋。
北堂傲隔着青纱瞅柳金蟾:“你同窗?”
柳金蟾耸耸肩:“我们睡一个屋!”
北堂傲垂了眼,一颗心微微落了落,这下他对白鹭书院是彻底落了心:几个女人睡一间屋,不怕柳金蟾在上面睡出什么幺蛾子来!
下午,前面米行的掌柜忽然来说,如今外面也不知是谁散布了不利的流言,说什么“他们趁机赚黑心钱”“故意抬高米价”的语,还是指名道姓就说是他们米行,像是有组织有目的地故意挤兑他们米行,大有煽动饥民逼迫官府查封了米行,收缴货物的意思。
柳金蟾在那边读书,听得也皱了眉,不用多说,就她这个外行也知,这显然是不正当竞争,但手段还特别高,尤其在这节骨眼上,民众最容易被煽动……
北堂傲斜靠在屋里的卧榻上,隔着门,也不懂这生意上的事,反正这是肖腾身边的老掌柜,他这个冒牌的二老板,着实也拿不出主意,若问他怎么办?
他北堂傲就不信,他长枪一握,坐在那米行门口,来一个穿一个,谁还敢上前?至于官府……他一只脚就能踩死那蝼蚁,她小小蜉蝣还能撼树?
但……至于么?就眼下这百来两银子的米?他昔日一甩手给慕容嫣的那上百两,都不止这个数!所以,为这个杀人,他吃撑啰!
“你意欲如何?”
北堂傲低头看自己刚才练枪时不小心弄断的指甲,越看越的光秃秃,不齐整。
“小的想,先将米都压下将那边米仓的所剩无几的米故意开仓卖完,就对外说是卖磬,然后将那日运来上百斤棉花放进去,暂时店面改做布匹棉花的生意。过了这风头再伺机行事不迟!”
柳金蟾那边一听,暗叫一声“高”,说好听这叫“待价而沽”,说白了就是“奇货可居”囤积货物等高价,既避过了风口浪尖,又能再赚不菲的一笔,到时一出来稍稍再把米价一压……那就是一石三鸟,还能博个好名声——
哎,都是人闹的,人家的钱,她可不敢乱插嘴!
柳金蟾听得懂,北堂傲听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只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以退为进之法,于是摆出一副绝对信任的模样道:
“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做!店交给你,就是让你全权打理的,你觉得好,就是好,你的决定就是本公子的决定!百来两银子就是全打了水漂,本公子也信你能扳回本来!”反正你说了我也不懂,不如不说!
柳金蟾一听北堂傲这话儿,顿时冷汗直淌:那个米行老板也真敢交给他来代管,不是放宽了心来赔钱的?
少不得,她从旁说了一句:“这个主意,一石三鸟,听着极好,掌柜的只管照着自己想的去做就是!”她不敢说很懂,但起码表示一点点懂吧!一百多两全打水漂……她们家有这么钱赔吗?
柳金蟾的话一毕,刚才还生怠慢之心的掌柜,立刻微微生出三分警惕,暗道这夫人言简意赅,一听就知他的打算……再一想她身边那个“袖里吞金”的小丫头,暗想,难不成是有点来头的人家?
但说没来头吧,这里面的公子可是贵不可言啊!
掌柜不敢怠慢,领了意思赶紧悄悄儿退出去布置,告诫其余伙计,而今管事这个的夫人可是个肚子里有货,深藏不露的……为了表示深藏不露的深度,她还故意指了指掐指就知价儿的雨墨儿:
“这就是她身边的随从!告诉账房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千万别让人疑咱们!咱们可都是老人了。别在这节骨眼儿露了脸,丢了饭碗!”
晚膳后,日过傍晚。
北堂傲白日里见柳金蟾开口帮他管事,不免觉得自己有点丢人:竟然听了半天,没听出那话里的“一石三鸟”来,但问金蟾吧?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的不懂?
他不动声色,左思右想,暗问自己这是也跟那些居家男人脑子似的没以前好使了?没道理啊,他还没当爹呢,干脆也拿了本书斜卧在靠枕读起来。
不料他看完一本惯常看的《春秋》毕,抬眼见柳金蟾还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