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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儿有病……也不怪你!奉箭他们都和我说了!”怪你也没用!
“他认定的事儿,谁也犟他不过……不瞒你说,那****打了他,他当夜就去投江……亏得奉箭急中生智,说你们有了孩子,他这才回转过来!不然……”
北堂骄话到这儿,一面呼出一口当日尚未吐出惊吓之气,一面满脸很是抱歉地看向柳金蟾:“可能今儿,你也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大姑姐,金蟾……”
耳听北堂骄提起往事,句句都在自责,却丝毫不责怪自己的柳金蟾,不禁万分惭愧地立刻起身跪在北堂骄面前请罪:“是金蟾对不住大姑姐!当日……”她也不知怎么解释!
“过去了,莫提了!咱们现如今是一家人!”
北堂骄连忙起身欲扶起跪着的柳金蟾:“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不怪大姑姐自作主张,擅自为你和傲儿请旨成婚,又在京城大肆办酒,昭告四邻……大姑姐这心里就……”
“大姑姐这是什么话儿!大姑姐肯把傲儿许配给金蟾,金蟾尚不知是那一世修来的福,您这话……岂不是要折煞死金蟾?”
金蟾跪在北堂骄身前,满心是难以言喻的矛盾:
若北堂傲与她柳金蟾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注定会白头偕老,那么今日北堂骄所有的话,她可以受之不愧,但……她并无意要与北堂傲共守白头,那么……北堂骄这一席话,就压在她心里太重了——
愧不敢当都不足以言语她的心情,只能说是:她感觉自己在骗了疯疯癫癫的北堂傲之后,继而又再骗对胞弟视如己出的北堂骄!
善意的谎言是一种行善。
但……当谎言的持续在为自己挣来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巨大利益的同时,又骗取了人家姐弟的真心相待,那么这……
就是卑鄙的蓄意诈骗了!
而她却无力澄清,至少现在……不能!
“看你这话……”
北堂骄一把提起毫无反击之力的柳金蟾,往那座椅上一压,就对柳金蟾反应格外满意地开了口:“我们,是一家人!你好……便是傲儿好,傲儿好就是我们北堂家好!只是眼下……大姑姐对不起你们夫妻……”
“大姑姐这话,何来谁对不起谁的话?”
柳金蟾不愿意去想北堂骄的用心为何,她只知她这三年来,无论是对北堂傲还是对北堂家,她都得到了太多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恩惠太多,如还不知恩图报,那么她柳金蟾这颗心无颜面对自己!
“金蟾这三年来功名接连而来,若非大姑姐,金蟾只怕还是白鹭书院里,一个为省考而焦头烂额的小小秀才!今日之贵,全是大姑姐所赐!”
言罢,柳金蟾虽不爱跪,但大周的习俗,身为大周岂能例外!
这一次,北堂骄可不让柳金蟾再跪下了,尤其她自打召唤北堂傲返京,她心里就有用柳金蟾的意思——
两年来水军都督对柳金蟾除了赞誉有加外,最突出的一个评价就是:
可堪大用!北堂家要想在这场与皇太女的厮杀里稳超胜卷,那么柳金蟾就是个关键:
得她,如虎添翼。
失她,祸患无穷。
所以她说:柳金蟾此人,若得用,怀王登基指日可待,若不得用,当诛,切莫迟疑!
其余人则说:
此女有见地,有胆识,虽有时做事看似疯狂,但每件事仔细寻来蛛丝马迹,皆是有条不紊,环环相扣,就仿佛如有天助,又或者她已洞悉未来一般,很少出错,即使错,也是在枝枝节节上……
换句话说,就是她从未犯过决策性错误!
常人道,收人先收心——
士为知己者死!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而今我北堂家大难将至……大姑姐想留你在身边,却又怕害了你……你……谢什么?”
北堂骄还是一副对柳金蟾痛惜不已的模样地动情道:
“原本,大姑姐想让你一同带着傲儿走,只是……傲儿跟着你去,也只能是害了你……不如……大姑姐思来想后,你……能不能将正夫之名且先为傲儿空个七八载,若……”
“大姑姐,你在说什么?”
柳金蟾瞪大眼,不敢相信北堂骄居然能想到这一步。
“金蟾,若傲儿能顺利与我北堂家存下来,你……再迎他回去如何?”北堂骄丝毫不给柳金蟾说“不”的机会!
“大姑姐看得出来,傲儿喜欢你,他从没喜欢一个人,在意过一个人像你这样,不管不顾的!”
北堂骄说着紧紧地握紧柳金蟾的手,几乎要将柳金蟾捏碎了:
“昨儿大姑姐只提了一句,说他,若想完好地保全你和孩子们,就必须夫妻分开,谁想这夜里……多年没犯的病又犯了!想来是舍你不得,又不知怎么办?”无论如何,她北堂骄得首先为傲儿保全他这段来之不易的姻缘——傲儿为北堂家牺牲了太多!
“大姑姐……”
柳金蟾抬眼看着北堂骄两眸里隐隐暗藏的不忍,不禁动容,谁家没有兄弟,谁不希望自己兄弟好?她柳金蟾做梦也希望大嫂好一点儿!
“无论发生什么,即使傲儿不想和金蟾过了,金蟾正夫的位置永远都给傲儿空着!”反正也不打算再娶,北堂傲改嫁了也不怕空悬着。
不敢承诺自己绝不休北堂傲的柳金蟾,当即豪气地许下了,她几乎用整个后半生,不得不去践行的诺言!
北堂骄一怔,不曾想柳金蟾会冒出这样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