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前几日,姐夫也听傲儿提及,说你爹娘一直盼你做官……”
为帮北堂傲留住这三个孩子,和最后的名分,琅邪的话都没敢停下来,就怕柳金蟾吃了秤砣铁了心,愣是要斩钉截铁说上一个“不”——
探子说,慕容嫣好似给了柳金蟾一封信笺一样的东西……他刚刚细细地盘问过奉书和奉箭,二人也证实,北堂傲确实一时脑热,给慕容嫣去过一封“要命”的私信——
真正是,自掘坟墓,真是莫怪他坎坷,着实是苦口婆心,不及他芳心那一动——
儿大不中留,无媒自嫁,引火自焚!
可他要自焚,就早去了啊,而今留下这些个无厘头的把柄在人手,让他们夫妻怎么给他收场,怎么才能给他争取一个好“归宿”。
琅邪悔啊,早知道,当初就依了妻主的话儿,让傲儿在后院耽误个三四年,今年正好赐婚慕容嫣——
至于慕容嫣嘛——她们越捧着,东边越会让她吃尽苦头!何苦还来操这半世的心?
可偏偏,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傲儿往火坑里跳啊!
“再者为了孩子们,弟妹也不能终日在家无所事事……没事讨得你爹娘嫌弃!”
琅邪按捺下满心的怨愤,继续劝慰柳金蟾,毕竟,有些话,妻主身为一家之主不能开口,就只有他这个男人来说了:
“所以,前儿晚上,姐夫还和你大姐说,说正好白鹭镇县令今年要告老还乡,你和傲儿那里又熟悉,不及过去那边做三四年官,避避眼下这朝廷的风头,弟妹也可以时常去白鹭书院与人叙叙旧,岂不是两全其美?”
此言一出,说得柳金蟾心口一顿,说不想去?
那是假的,那个女人成年了,还愿意回家去啃自己老娘,天天挨说?尤其自己老娘见她回去,也定然是处处去给她跑官,弄不好还会因她带着孩子回去,揍得她满村里跑……
官不官的,她不在乎,但是白鹭书院……她那几年因为北堂傲,真就没好好静下来读过几日书……
琅邪一见柳金蟾神情有动,甚至有向往之色,赶紧趁胜追击:
“弟妹好好去读读书,孩子们在姐夫这,你大可放心,就算傲儿一时没好起来,姐夫也会视同亲生,正好……
姐夫这几年膝下也清静,妞妞那孩子甚是对姐夫的眼儿……要是你一日说想了,只管来看,就是来信,要孩子逢年过节去陪你几日,姐夫也立刻让奉箭和奉书与奶爹们一并包了船过去,你说呢?”
说什么?
话都到这份上了……
她带着孩子还能清静读书么?
她若不愿回老家,和雨墨两个人,能搞定三个孩子?
再者,北堂府大家公子小姐们的气度教养,是她柳金蟾能教导出来的?妞妞是北堂傲的女儿,她将来是必要到京城来继承爵位的……
如果她也跟她似的,像个乡下妹,岂不是府里府外的笑话?
柳金蟾思绪翻飞,点头正要开口说,关于给北堂傲三年名分的事儿,谁料外面就忽然来人急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那日璟公主与爷随夫人在富县抓住的那个西陵商人,与那花魁真是……真是细作……”
屋内瞬间哗然——
这还真就是无巧不成书,瞎猫也撞上了死耗子?
大家如何敢耽误,北堂骄当即拽着当日也算是当事人的柳金蟾立马就奔大理寺刑堂而去……
三年后。
京城,秋雨初晴。
北堂府:
“公子这些衣裳做了都没穿过,就都不要了么?”当时可花了不少心思。
奉箭看着刚从边塞归来,就对满屋藤萝联珠鸳帐两眉皱紧,憎恶不已的北堂傲,面露难色,着实不敢开口说:
这些衣裳,就连袖口的花边都是您亲自设计,令人加班加夜赶制出来的家居“礼服”!
一身黑缎面战袍,仅肯在袍角以金色麒麟勾勒以彰显出身高贵的北堂傲,想也不想,甚至眼也不抬的就漠然:
“一件不留!还有这些、这些……是谁让你们将本公子这府邸弄得这么花里胡哨的?这花全撅了——还有这藤萝和并蒂花都抬出去——
这帐幔,还有这堂上乱七八糟的画,这卧榻……还有这香炉也撤了……”
“都住手,都住手——看你这一回来就折腾,也不知道休息休息!”
觉得自己这三年都快把心操碎了的琅邪一进府,就见北堂傲又是一回来,走一路要掘一路大肆整修府邸,急得擦着满头的汗,赶紧阻止:
“这本不过是当日给你冲喜时,摆给人看的样子,你又不住这儿,何苦与这些个不会说话的哑巴物件生气,倘或府里来人了,看着这屋院子清冷冷,跟个和尚院似的,这不是让人到处说闲话吗?”
——柳金蟾都在返京的路上,这不是明摆着让她彻底绝了与傲儿复合的最后心思吗?
“爱说便说,冒名的夫妻,傲儿连她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再者六年之期也早都过了!谁闲得没事来傲儿府里?”弃夫的屋,花枝招展才是流言蜚语的源头!
北堂傲继续镇定自若地指挥府内的仆人继续搬动家什。
琅邪急,要说点什么,一个老仆就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姑老爷,二爷,妞姐儿她们的船今儿一早而就提前到京城!现都在大理寺内!”
“大理寺内?今儿一早?不说明儿才到吗?”他明明昨儿还特意问过这事儿。
北堂傲抢过琅邪的话,急问道,说话间,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