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难免会觉得,什么都知晓洞彻的桃花妖,是不是故意支她这个假狐狸在这瞎折腾?可即便是这样,仔细,她也没什么能怪罪于人的,哪怕今日的情形调转过来,坠落的是桃花妖的老巢,使她出去也没什么不妥的,毕竟,她还欠着桃花妖的恩情!
走了好一阵,她回过头去,早已经看不见那头莹莹的桃粉灵光,也不知道此时独出的两人是不是一人扮他擅长的活雕塑,一人扮他手中刚直的长剑,谁也不搭理谁。
不过她想着,恩人桃花妖应该会替她照顾好神君转世的,倒是不用她瞎操心。
只此一事,她还又欠了桃花妖一个大恩情,都不知道日后要拿什么去还?
下意识地摸了摸静静躺在怀中那柄宝扇,回想起那灵盾刚升起时自己观察到的那一幕,此时仔细回想起来,她终于意识到,她就说之前心底隐约是觉得有什么事被忽略了!并暗骂自己迟钝,此时当才将灵盾的异象,与桃花妖多番暗示的内容给联系了起来。
桃花妖看似随意便脱口说的‘犯冲’,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世常言一物克一物,却没说过那所谓的相克必须设定的合情合理!
没准,桃花妖所说的那邪宝是克他的!
亏得她刚被支出来的时候,还曾曲解了桃花妖的用意,如此才叫她心生羞愧。
这份理亏使得她心中生出个坚定的念头来:必要找到那物件,回头还要再找个法子,毁了那可能会威胁到桃花妖的东西!
有了信念支撑,她翻找起这宿主的老巢更带劲,没一会功夫,便将这个地宫抄了一个遍,途中还曾偶遇骑着强壮有力魁梧男驰骋的女主,若不是那‘嗯啊、好哥哥、亲相公’之声太大,与这万千幻影的音色偏差值太高,搁那扎堆的裸花里,她还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对来。
十四本就没有个善于‘关怀’天下人的性情,与女主二人擦肩而过,仍旧该干嘛干嘛,仔细的翻找着所谓破阵的关键…
…
另一头。
。
他想着,红衣女去了好一会,可外头迟迟未有动静,再则,还有同行的皖悦道友不知是否与他一般也坠入了这魔窟中来?
时间越久,担忧则越多。
如此,他终于端不住,开口问道:“不知前辈为何要插手此事?”
那头的桃花妖一副雕塑状态,点反应都不给。
洛图并不灰心,仍再接再厉:“前辈一身正气,又因何要助那魔头?那魔头作恶多端,就在不久前,魔头接二连三的血洗了数个村庄,惨死的村民加起来有好几千人,还不提他之前作下更多的恶业,那双手沾惹的血腥怕是早以万计…”
正说着,‘活雕’动了,转而看向他,还不待他说完,却漫不经心地泼了他一桶冷水。
“与我何干。”桃花妖道,那神态,那语气,极其认真,好似在叙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
洛图被他这话一梗,一时间还真消化不了这奇人的心性。只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少年英雄嘛,端不住这些不知活了多少年老妖精的沉稳,也不管那么多三七二十一,当即接道:“倘若放那魔头归去,不知还要有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前辈!小子洛图不求前辈出手相助,也并非是刻意与前辈套近乎求个人情,只恳请前辈暂时放洛图离开,洛图可与前辈立下心魔誓,一旦将那外逃魔头的隐患除去,必自归来。”
言下之意,我不是诡计多端找借口要逃走,我愿意以心魔誓束缚住自己离开后就此逍遥快活的可能,只为了替天下苍生先解决了那迫在眉睫的魔头隐患。
仔细他能做这样的决定必是委屈的,本来嘛,那魔头在他与同道的联手下很快就要除去,殊不知从哪蹦出来个高人就这么强横的打断了,还要把他擒走,都不知道为了啥。
他可以端得住自身安危不急于询问抓他的目的,可他端不住自幼形成的那套正义理论,一想到那魔头很可能要去祸害苍生,他就稳不住了。
也是,还是天下苍生重要嘛!
清澈的眸子映照着这诚恳坚定的神情,桃花妖微微蹙了眉,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难得神情上有了变化。
出于良好的教养,小子洛图并没有在这节骨眼上没完没了的催促,只静静等候。
少时,才听桃花妖道:“那魔头并未出逃,他是同我们一并掉进来的。”
这一句话,或多或少安抚了一颗忽上忽下的少年侠心。
“这么说来,皖悦道友亦被困在这魔窟之中…”
桃花妖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又变回了那尊或雕塑。
偶尔,能听到自那光圈中散开的少年声音:
“方才出去的那位前辈…是妖修?”之前桃花妖曾对十四说过‘动物的直觉’,这个不难猜,猜不出来才是真奇葩了。
…
“前辈可知道上行宫?”
…
“不知道皖悦道友此时可还好…”这魔窟委实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
一个时辰后,那里头少年的声音似有些狼狈的气急败坏!
“前辈这般拘着洛图,倘若真纵那魔头逃出生天……(激昂台词此间略-,-)!”
…
任他说,那尊活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