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紫让楼下小二取了笔墨来,不一会儿老伯便画好了:“白小姐我见得少,可能画的不太准备,不过我儿和白大人却是记得真真切切,断不会错。”
李墨紫将画像收好:“那郑老伯可觉得那白银真是白大人贪墨的?”
“怎么可能!”郑老伯气得猛拍桌子:“白大人素来清廉,虽然食朝廷俸禄,但是从不做那有辱斯文之事。”
李墨紫安抚下郑老伯,心中已有答案,但是她还是要确认一下:“那老伯且与我说说,那段时间县城中可有什么异常,那陈老六所说的靠山又是谁,与白大人这案子有什么关系。”
郑老伯听着李墨紫这一系列的话,忽然回过神来:“你难道是京城里暗地里派来的钦差大人不成?”
“我……”李墨紫还没来得及解释,郑老伯便跪了下来,砰砰的直磕头:“钦差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白大人做主啊,白大人是冤枉的,他是被冤枉的啊!”
李墨紫将郑老伯扶起:“陈老六所说的靠山可是京城平府?”
郑老伯老泪纵横:“就是平府啊,那日来的人还是平府的大老爷。”
“那郑老伯可还记得,他那天是从哪里来,带了什么物件,可曾见过白小姐?”李墨紫继续问道。
郑老伯擦了擦眼泪:“那日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陈老六就是在跟我吵闹,结果不小心冲撞了刚从江南抚恤赈灾的平大人,本来陈老六逃不过那一劫的,可是恰好白大人带着白小姐路过,便出来解围了。”
“那是几月份赈灾?”李墨紫继续问道。
郑老伯看着李墨紫道:“七月,七月的时候江南水患连连,朝廷拨下大额官银,之前有一部分送去江南赈灾的官银也是走本县过的,一个铜板也没少,可不知道为什么恰好那月送去军营的军饷却一下子全部出现在了白大人的府里。”
李墨紫面色微凝:“那七月的时候,江南灾情可缓解了?”
“这个我倒没听说,不过既然平大人过去整肃了两月,朝廷拨了大量的银子,应该是缓解了的。”郑老伯道。
李墨紫仔细的想着,两月赈灾,如果灾情严重,朝廷拨下的银子应该不会少于十万两,而两月之后,再有十万两朝廷用来练兵的军饷失踪,却在白府白查到。
正巧这时候宁城回来了:“阿紫,人已经拿下了。”
李墨紫颔首,抬头看着宁城:“我问你一件事,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
宁城后退一步:“你要问什么?”
“去年江南水患时,驻扎在江南练兵的人是谁?”李墨紫问道。
宁城想了想,道:“平南侯。”
“平府在哪里的私田最多?”李墨紫手心微紧,她似乎已经摸到了罪恶的边缘。
宁城不解:“好似京城周边便有一些,最多的应该是平府祖宅地江南淮南一带。”
李墨紫手心猛然攥紧,前前后后的证据全部加起来,平府想控制有可能夺位的瑞王,平府吞没大量官银,平府和平南侯府勾结且在江南蓄有众多私田,这些串联起来,若说他们在江南蓄养私兵,也不是不可能!
“郑老伯,今日之事希望你一个字也不要说出去。”李墨紫回身叮嘱道。
郑老伯严肃了面色:“钦差大老爷放心,就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一个字都不说。”
李墨紫颔首,离开之前还问了一句:“白大人的坟墓在何处?”
“白大人本来被人抛石乱葬岗,后来我悄悄去将尸体埋在了城南山脚下。”郑老伯忙道,有想跟去的意思却被李墨紫拒绝了,因为她要去做的事,这位老伯可能接受不了。
出了茶楼,夕阳已经渐渐洗成,只剩下微微暮色。
在城南山脚下,李墨紫和宁城找到了那座孤坟:“阿紫,你真的要现在查?可是我们并没有得到白家人的许可……”宁城有些犹豫,毕竟打搅已经入葬之人的安宁终究不好。
李墨紫取了香烛白纸燃于白大人坟前:“白大人,你一生清廉,相信也不想冤情一直被埋在地下,今日李某愿竭尽所能,以期望来日还大人一个公道,也借大人之事,还家父一个公道,若有打搅,还请见谅。”李墨紫将白酒浇于坟前,便让宁城开始挖。
坟不深,很快宁城便挖到了里面的一口薄棺,而且夜色已沉,火把跳跃的火光映在薄棺里的森森白骨上,让人不寒而栗。
李墨紫没有让宁城把尸骨拿上来,现在时间紧急,她便自己跳进了棺材里,开始一点一点的查验尸骨。
马车里的人想要伺机逃跑,可是手脚被绑住,嘴巴也被堵住了,根本动弹不得,不过夜风吹起,他刚好看到不远处那个坟坑里,带着纱帽的人手里捧着个人头,白骨森森呢,那骨头黑洞洞的眼睛似乎正盯着自己,吓得他裤子底下一热,差点晕了过去。
李墨紫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检查完,面色却越来越凝重。
“可查出什么了?是他杀对不对?”宁城见李墨紫出来,忙问道。
李墨紫目色沉沉的看着宁城,微微摇头:“的确是自杀。”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白大人贪墨了巨款,然后畏罪自杀?”宁城怀疑到。
李墨紫无声看着里面躺着的白骨,眼眶微红:“重新掩埋好尸骨吧。”
宁城颔首,将火把放在一旁开始重新掩埋坟墓,而后本来要走的时候,李墨紫却又燃起了一堆冥纸。
李墨紫本是不信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