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根根原木搭建起来的‘大殿’外突然传来皮靴急急的响声,一下子将永珹从自己的‘自哀自叹’中惊醒。他抬头一看,快步走进来的乃是俄军在东西伯利亚的总指挥列尼古拉·瓦西里耶维奇·列普宁上将。
永珹连忙起身相迎,还用说的已经比较熟练的俄语问候道:“将军阁下,见到您真的是太高兴了。怎么也不事先让人通知一下,我们也好迎接……”
列普宁摇着头,“尊敬的陛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来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礼节了。您复兴清帝国的愿望即将遭受最残酷的考验,俄罗斯帝国的利益也将经受着重大的损失。
我要告诉你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噩耗,新哈巴罗夫斯克已经被中国人攻陷了。”
“啊……”永珹一下呆住。他可是很清楚新哈巴罗夫斯克的意义的。永珹之前一直觉得新哈巴罗夫斯克是很稳的,沃洛金的连续求援在他眼中就好比一个会哭的孩子在求奶喝,并不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到,眼睛一眨,新哈巴罗夫斯克就真的被汉军给拿下了。
“我刚刚收到这个消息。坦诚的说,我们双方的利益现在都遭受着最严重的威胁,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们必须通力合作,将我们彼此的所有力量都完美的统一起来,同邪恶的中国人战到最后一刻!所以,为了尽可能的发挥出我们的最大战斗力,我们两边的军队需要统一指挥,我需要获得您的允许,拿到清国军队的最高指挥权。”
“我并不是对海兰察公爵表示不满,但是您该懂得的,我们双方在一些感情问题上却是存在着隔阂。如果您愿意,海兰察公爵可以说联军的副总指挥。在运用你们的军队的时候,我会尽可能的争取到海兰察公爵的同意。”
列普宁话说的很好听,但现在海兰察可并没站到这个‘大殿’上。
永珹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起来了。作为一个传统的东方君王,就算这些年里寄人篱下,他也没有完全丧失自我的尊严。残清需要俄罗斯的支持,但俄罗斯也需要残清的协助,只在东西伯利亚这一亩三分地上,残清在一个个八旗农庄建立并开始产出粮食之后,与俄国人之间的形式就已经由弱变强。
他们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一段时间了。
况且就算是在局势变化的前的那一刻,俄国人对残清也是拉拢有加的,否则福康安和法拉列耶夫的死亡所产生的影响,就不会这么轻易的给压下去了。
永珹不管人是在尼布楚,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手中始终握着一支禁卫军,用以‘保护’着自己。
他的命运始终是把握在他自己的手中的。
可现在列普宁却要求他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一个俄国人的手里……
列普宁当然明白永珹的担忧,但他觉得永珹会最终屈服的,因为残清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了。
沙俄的援军或许在明年时候真的会有,但那援军救援的会是西西伯利亚,而不是遥远的阿穆尔河沿岸总督区。这里距离莫斯科,距离圣彼得堡,太遥远太遥远。
事实上,这次战争开始的时候,列普宁就接到过叶卡捷琳娜二世的一封亲笔信。在信里,这位俄罗斯的女沙皇直白的对列普宁说,很难再为阿穆尔河沿岸总督区增派兵力。
战争一旦开始,列普宁就将承受着极大地压力,他所面对的最后结果也极可能是战败。到那个时候,这位女皇陛下希望列普宁能妥善的保持自己的健康,因为她知道列普宁一定是尽力了的。
俄罗斯遭遇的威胁十分让女皇陛下头疼,瑞典不足为据,但奥斯曼帝国依旧是一个大敌,还好俄罗斯在奥斯曼土耳其战场上还有奥地利作为帮手。而最让女皇陛下担忧的就是东方。
占据了贝加尔湖的中国人可以轻松的切断东西伯利亚与西西伯利亚平原的联系,而只靠着东西伯利亚的那点力量,无疑是不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的。就算有鞑靼人做帮手也一样不可能。
叶卡捷琳娜二世需要列普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牵制中国人的军力,消耗他们的金钱、物质,消耗他们的战争实力。
永珹所不知道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列普宁,早在赤塔保卫战失败之后,心理面就有了带着部队钻山沟沟,跟中国人打骚扰战的盘算。但他知道,丢了东西伯利亚,丢了整个西伯利亚的俄罗斯,远没有亡国灭种的地步。可是残清却真的要亡国灭种了……
但是永珹也知道俄国人在东西伯利亚实在是没有几个兵。连适龄的男丁都没有几个,要不是有他们,俄国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在一万来常备军的基础上把自己的军事力量扩充到20000人。
汉人常把俄国人叫做‘老毛子’,这个带着蔑视性的称呼现在在旗人的口中都传开了,因为俄国人毛发、胡须非常浓密。
据说这还是陈鸣那个逆贼起的头,他还把俄国人叫做北极熊。
而这两个称呼结合在一块,‘毛熊’就成为了俄国人第三个称呼了。
身高体健的俄国人打起仗来确是不弱,但即使把能拿枪的俄国男人全都动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