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老爷在城中张财主家办事呢,正在催办上面分派下来的花石纲。”小刘医官点
点头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俩去那儿什么张财主家拖住你们的震老爷,让他再多留
一个时辰,我办完了事儿,马上就去,到时候要是没见着人,我可要你俩的狗命抵账,也不怕实话告诉你,小爷我是威北营的大将,弄死你俩小瘪三,就跟玩一样。现在赶紧给我滚
吧。”俩人忙不迭地磕了仨头,起身就想跑。
小刘医官一挥手又把俩人放倒在地,留下一句:“我说的是滚!”小刘医官看着这俩人在地上一直滚了出去,然后带着李得一飞速
离开了街角,赶去药店和布行。俩人消失在拐角的时候,小刘医官临出门扔出去的三枚银钱,才刚落到
桌子上。“给你的饭钱!”
接下来小刘医官带着李得一只用了半个时辰就采买完药材和白布,嘱咐店家,让他们用车把这
些东西送到城西的威北营,小哥俩直接就先行一步赶了回去。
李得一边跑边问:“师哥,咱不是去那个什么张财主家么?”小刘医官来不及解释
,只说了一句:“别多话,仔细瞅着就行了。”俩人一路跑回威北营,一进营门,小刘医
官就叫过来一个兵士问道:“包打听呢,叫他去火头营找我,就说我请他吃羊头!”那兵士答
道:“在营中呢,小医官,我这就去叫。”
小哥俩直接奔着火头营就去了,一进门,小刘医官就喊着:“王大胖子,王大胖子
,有好事找你了。”话音刚落,一个巨大的身形闯开门帘就走了出来:“小医官,有什么好
事?”小刘医官嘻嘻笑道:“手痒痒了不?找你去打两个街面上的青皮恶棍过过瘾。”王大胖
子眼珠子猛转悠了一圈,用手摸着大脑瓜子,寻思了一下,说道:“好,洒家正好手痒
的紧。”说着话,一把解下围裙,顺手抄起一把金黄的拓木擀面杖,跟着小刘医官就往外走。
小刘医官对李得一说道:“你去钱把总那里给王大胖子告个半天假。等会咱们在营
门口会合。”李得一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小刘医官又在火头营门口静静等了片刻,一个满脸和善的圆
头圆脑的矮胖子就赶过来了,开口就笑眯眯地说道:“小医官,听说你找我?”小刘医官开
口问道:“这县城里有家张财主你知道么?”“知道,就在城南甜井巷住着呢,挣得家业
可不小呢,整个城南数他家最大。”小刘医官接着问道:“这个张财主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人听说他主要是做粮食生意的,也做布匹生意。”小刘医官摸着自己光秃秃的下巴
,开始寻思了起来。
“那震半县你知道么?”过了一阵小刘医官接着问道。包打听连忙点头:“这定北
县谁不知道他啊,祖祖辈辈当着县衙的押司,可是捞了不少的油水。这定北县大小的人物
都得卖他个面子。”小刘医官点了点头说道:“这人平素行止如何?可有不法之处?”包
打听摇了摇头说道:“小人只知道这县城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要卖他个面子,这定北县上
好的水浇地一多半都是他家的。没听说他有什么不法的事儿,他家倒是时常出入一些青皮
无赖。”
小刘医官转身亲自端出一小盆王大胖子特制的批切羊头,递给包打听,说道:“多谢了
,拿回去吃吧。”又招呼王大胖子,“咱们走,去张财主家。”走到营门口正好遇上李得
一,小刘医官说道:“时间不多了,咱们得快点跑,王大胖子,背上我师弟。”王壮彪说
了声:“好咧。”一把抱住李得一扔到后背上,跟着小刘医官飞速跑了起来。
李得一在王壮彪背上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迎面来的风吹得自己都睁不开眼,但
没一会儿工夫这风就停了。李得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搁到了地上,小刘医官正在敲一家
大户人家的门。这门,真是高大宽敞,李得一长这么大,除了定北县的城门,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宅门。
小刘医官敲了一阵,见里面没人应,就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小刘医
官略使了使劲,直接推开了大门。仨人迈步就直接进了门,绕过影壁墙就看到了院子里有
不少人在。
其中一个穿着黑色长衫的人正坐在院中央的椅子上,一看平日里就是养尊处优惯了,白
白胖胖的,只是脸上都是横肉,而且长了两只三角眼,眉毛都是拧着长的。在他身后一排
站了十几个青皮模样的人物,二月天正是冷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却都露着胸膛,乍着膀
子,抱着双臂,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小棉袄。
再看地上,正跪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低声哀求着什么,旁边一个银发的老妇扶着一个年轻
的女子,看起来是娘俩,一起低声哭泣着。边上还躺着一个年轻的少年郎,已经被打的浑
身是血,昏迷不醒。
小刘医官看了看,咳嗽了一声,迈步往前就走。人群里早有人认了出来,喊道:“
就是他打的小人!”李得一在后面循着声音看过去,果然是之前打过的那俩差人。这档口
坐在椅子上的那人已经开口说话了,“汝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