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非偶然,那就是有人捣鬼。
这人不是她,也不可能是梅忍冬自己,那么白锦儿、王尔菡和冯韶夷三人……
可梅忍冬怀孕一事,连她自己都不知情,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实在是毫无头绪。
陆玑只好问她:“穗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人收买了,才合起伙来这样害自己。
穗香正要开口,王尔菡却冷笑道:“陆宝林是真糊涂了。哪有先凭犯人捏造事实的?还是先让蜡云说说她知道些什么吧。”
“是,小主。”王尔菡身后的蜡云就站出来跪下回话,“回皇上,奴婢前两天在浣衣房就听见穗香和菡儿……”
说到这里,就“啪”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战战兢兢地磕了几个头,“奴婢该死!奴婢听见穗香和荷花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不知说着什么,好像是……好像说梅小主天天跑储秀宫来送这个送那个的,好像得了恩宠就了不得了似的……”
“蜡云姐姐何苦害我、害我们小主!”穗香哭喊着,就要去扑她。
白锦儿使了个眼色,抱月和紫晴就上来按住穗香,赏了几个耳光给她。
“陆宝林不知道犯了错该怎么着,难怪下人连人犯也不会做。”白锦儿面上笑得和煦,却是字字藏针。
陆玑咬着牙,一双粉拳都快捏碎了。
为了还忍冬一个真相,为了还自己一个清白……
陆玑屈膝,跪在了穗香身边。
王尔菡面露得意之色。
赵治寅无心看她们这些把戏,不耐烦地让蜡云继续说下去。
他只关心他的孩子是被谁害死的。
“皇上,喜乐不是说,那日穗香替她们宫里看了一会儿炉子吗?后来梅小主可不就是吃了那一碗碧梗粥才闹了肚子害得小产了么?”蜡云说。
赵治寅问喜乐可有此事,喜乐颔首,有些犹豫地说:“回皇上,的确有此事。可……”
“不必说了。”赵治寅一挥袖子,直直地盯着陆玑。
他知道陆玑有手段有心机,却一直没想到她会这样害人,还是平日里最要好的朋友,“陆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穗香方才挨了两下,嘴边已经流下血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歪着嘴巴辩解着:“不是这样的……”
“皇上这样就信了?”陆玑心里一寒,咬着唇冷笑道,“皇上难道没有听见蜡云的说辞前后矛盾吗?一会儿说‘不知说些什么’,一会儿又好像扎扎实实听到了似的。就因为穗香经手过那碗碧梗粥,就说她下了药不成?”
穗香哭着向陆玑磕头道:“奴婢害了小主!是奴婢害了小主!”
“穗香!你这是干什么!”陆玑忍着泪咬牙质问道,“你这样说,岂不才是害了我吗!”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穗香掉头向赵治寅磕了几个头,流泪说,“皇上杀了奴婢吧,药是奴婢下的,可小主完全不知情……而且,这药是碧月姐姐给我的!”
碧月也在王尔菡身后,一听此话,马上说:“胡说!皇上,奴婢没有!”
穗香哭着继续说道:“碧月姐姐从前一向和我们好,听了蜡云姐姐的话,就拿着药来说,这药性子不烈,正是捉弄人玩儿的。奴婢一时糊涂……就害了梅小主了!”
碧云仍跺着脚,矢口否认。
陆玑明白了。
恐怕是王尔菡想借穗香的一丝邪念整治梅忍冬,不想她却有了身孕,药下得重了,梅忍冬平日又不保养,现在闯下了祸,害怕追查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抢先嫁祸给她吧!
可是眼下,会有人相信她吗?
“皇上,我家小主和梅小主情同姐妹,绝不可能对梅小主下此毒手。”侍书带着听棋银漪和一众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哭着说。
平安、喜乐点点头,“皇上,陆小主是不会害我们家小主的,请皇上明察。”
“太后娘娘来了。”
太后怒气冲冲地带着夙玉姑姑进来,座中众人慌忙起身行礼,直到太后在堂中坐定,挥了挥手,才敢坐下去。
“你们这大半夜闹哄哄的,皇族后嗣,有了也不告诉哀家,没了也不告诉哀家,要不是菡儿派人来告诉哀家,你们还不打算告诉哀家是不是!”
太后一拍桌子,无人敢应。
陆玑冷笑。
太后未必真是关心孩子的死活,否则也不会此刻才来。下午咸福宫里那样大的动静,难道慈宁宫真没有一点消息?
只怕此刻是王尔菡除了矢口否认以外别无他法,才向太后搬的救兵吧!
赵治寅淡淡地开口说:“母后何苦大半夜的不保重身体?”
陆玑见他这样态度,忽然产生了“他也是像自己这样想的”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看得出来的,赵治寅也应该看得出来,只是今天这事关系到他的后嗣,难免有些关心则乱。
太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神色,却很快选择忽略他的话,转而让王尔菡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尔菡将刚才各人所说都一一告诉了太后,接着问太后怎么看。
太后只略微一沉吟,就面色阴沉地说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越发胆大妄为了!穗香心有邪念,碧月助纣为虐,两人都应该杖毙!”
碧月一听,脸都白了,跪下来扯住王尔菡的衣裙哭嚷道:“小主!求小主救救碧月!当日小主可不曾说……”
“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白锦儿蹙眉一喝,抱月和紫晴立刻将碧月从地上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