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之父是复土将军周仓。”陈波说完,自嘲地笑了笑。陈波认识周树,张靖来郡衙办理公务时,周树经常跟随张靖左右,那是张靖最困难的时候,无论去郡衙还是尉衙都备受冷遇。
蒋琬一愣,继而平静下来,问道:“张靖是什么来历?”
“从官凭上看不出来。刘开父亲是刘辟,龚省父亲是龚都。周刘龚三人与张靖是同学,毕业以后分在一起,一直以张靖为首。我猜测张靖来历定不简单,否则怎能让三名将门虎子不离不弃?”陈波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张靖气质高贵,绝非寻常人家出身。但文臣武将之中,居高位者张飞、张合、张辽、张牛角、张燕,据我调查的情况,与张靖皆无血缘关系。”
蒋琬默默想着心事,忽然触起一事,道:“陛下与德妃娘娘长子,继天公将军之祀,姓张。”说到这里,满面惊容,声音猛然拔高,道:“对,张靖与陛下、贵妃娘娘皆有几分相像。”
“什么?张靖是皇子?”陈波惊得立起身来,差点将钓竿扔进河里。
蒋琬摇头苦笑,道:“费文伟谦恭真诚,一向廉洁奉公,家无余财,自谓忠直之臣,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事。若张靖身为皇子,身边岂能不安排暗卫?此事恐怕早已报了上去,费文伟本有机会升任刺史,这次怕要转眼成空。”
陈波与费祎也共事多年,晓得费祎人品不错,听到这里,不由诧异地发问:“文伟怎会行此等事情?”
“文伟与毋丘仲恭是连襟,毋丘仲恭之女名叫凤舞,与张靖相爱,毋丘仲恭认为门不当户不对,在背后下了黑手。费文伟听了片面之辞,没有调查清楚,出手使了把力。毋丘仲恭若知道张靖真实身份,怕要后悔得撞墙。”蒋琬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道:“鲍旭这次押对了宝,估计很快就要高升了。”
陈波冷哼一声,道:“鲍东升这件事弄得很不地道,想必早就知道张靖身份,利用此事大做文章。毋丘仲恭、费文伟定会付出代价,公琰兄也会受到牵连,只有鲍旭借此高升……”
蒋琬打断陈波说话,道:“上次岳石过境,私会张靖时就该注意,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鲍旭这次赢得漂亮。南州兵曹估计要大换血,鲍旭升任已是板上钉钉,下一步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陈波异道:“鲍旭是皇亲,与他相争多少会有些顾虑,再来一位郡尉未必有如此背景,怎会不好做工作?”说到这里,陈波停顿一下,恍然大悟,道:“莫非张靖会出任占城郡尉?”
“张靖受了委屈,陛下不好开口讨还公道,黄巾系怎能善罢甘休?张靖顶祀张角,黄巾系奉他为少主,此事既然闹到朝堂,朝廷定要有个公断,为了平息黄巾一脉的怒气,我看毋丘仲恭要吃不了兜着走。张靖调动时,本来至少可以出任郡尉,是费文伟做了手脚,这次估计会受牵连。为了补偿张靖所受委屈,这次不仅会接任郡尉,估计还会扩军,增设水军的报告估计也该批下来了。”蒋琬很有大局观,眼界很宽,分析得头头是道。
张靖送给鲍旭的一叠文件,是如何加强和做好县尉各项工作的细则、实施方案和奖惩制度,如同一颗炸弹,自鲍旭在公议会上爆出,一发不可收拾,继付丘案之后,南州官场再次被炸得稀烂。
将张靖所撰文件上报的同时,占城公议会、郡衙、尉衙、督邮分头上书,反应张靖等人高职低用的问题。几乎同一时间,情报司报给姜述的折子,提到攻伐贵霜的前期工作,南州政衙、兵曹做得很不到位,岳石在报告中列举了十三条,条条有理有据。
在决定出兵贵霜的前夕,朝廷正式下文免去逢纪刺史职务,兵曹于禁也被调至京城,免职或者降职已成定局,估计以后很难再有起复的机会。周瑜出任南州刺史兼任兵曹,他是创立南州的大功臣,一半土地是他统兵攻伐所得,此次调整南州文武大员,又不能耽误未来战事,选择兵曹过渡人物以周瑜最为合适。
与蒋琬预料极其相似,鲍旭调任南州五营司马,军衔升为郎将(比营将低半级),往前迈出坚实的一大步。占城左司马田奇调任中军别部司马,右司马陈亮调任四营校尉,军衔皆升了半级。张靖出任占城郡尉,周树担任左司马,刘开担任右司马,龚省担任兵曹掾吏,其余六人实职皆调回原职,十人军衔同时上调半级。
毋丘俭没有贬职,调任南州兵曹担任中军司马。南州兵曹中军主将由周瑜兼任,中军司马是副职,与营将军衔职级相当。一般马步营编制六千人,中军却有两万人马,从营将调任中军司马,任谁也看不出贬职的意思。但营将是一把手,中军司马是副职,是否有话语权关键要看主将,若是得到主将信任,中军司马等于独领两万兵马,但若得不到主将信任,可能被挂在半空,掌控不了多少实权。
费祎官声很好,能力也不错,与蒋琬曾经同为姜述亲随,与姜述有一定的感情基础。这次刺史出缺,他原本最有机会接任刺史,却因为此次事件影响,没有升但也没有贬。
刺史一职在旧朝权力虽大,但品级不高,与代天子牧守一方的州牧不同。姜述任青州牧时,权力极大,得以事实割据青州,奠定了新朝基础。姜述初在临淄建朝时,废除州牧一职,提升刺史级别的同时,也提升了兵曹权力,荀彧接任青州刺史时,只有行政权,管理境内官民钱粮,并无军权,只是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