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张西指了指旁边的一堆东西,张靖走过去细看,见有一些未燃尽的布帛残片,还有一个香炉,一幅与众不同的八卦图。八八读书,..八卦图阴眼极大,其上遗有香灰,能够清晰地看到一条痕迹,还有几处不显眼的血滴。
张靖思忖一会,问亲兵讨了一枚铜钱,按照痕迹拖动,恍然大悟,道:“这是五鬼搬运,背后有高人与我们作对。”
张靖又让张西引领,来到西侧小山,仔细寻找其它痕迹,可惜昨夜搜查之时,官兵的脚步已将痕迹破坏。正在此时,南边官道上数匹快马飞驰而来,正是于吉引着数名弟子连夜前来接应,恰在此时赶到。
于吉道行深厚,阅历十分丰富,听说张靖描述,又仔细察看诸物,摇头道:“琅琊宫擅使五鬼搬运者,只有廖廖数人,但皆无此人法力精深。难道又是十二家族捣蛋?”
张靖异道:“上次与公孙胜相谈甚是契合,彼等已将俘获之人放回,还专程派人进京赔礼道歉,怎会又在背后出手?”
于吉将张靖拉到一旁,小声道:“十二家族自谓神将后人,视汉人若同蛮夷,上次他们见流于江湖的天书皆是假物,所用借口已失,所行诸事已经违背家规,释放人质赔礼道歉只是表面客气,以他们自高自大的性情,又怎能自此俯首?天下精通五鬼搬运者,除了琅琊宫就是蜀山派,两门皆无如此高手,定是十二家族高手所为,此事应能确定。四皇子先按计划启行,我立即回京禀报,由陛下决断此事。”
张靖昨日与对手斗法,清楚自己实力十分弱遇到如此高手,帮不上什么大忙,虽然心忧黄猛生死,但也不能行螳臂当车之举,给姜述写了一封信,详细记载此事前后经过,让于吉捎回,引着文丑等人赶往长子城。
张靖这边一来一往,耽搁了两天时间,王家那边又忙乱成一团,因为归期改变,何处更衣,何处燕坐,何处受礼,何处开宴,何人陪宴,何处退席,只能另行安排。
太守和郡尉又派属官前来,布置诸般防卫,与王家商议何处退,何处跪,何处进膳,何处启事,种种仪注不一。外面还要安排人员打扫街道,清理道路。张靖夫妇十五日进城,王家与太原官府十四日才重新布置停妥。
十四日这一夜,王府上下通不曾睡。至十五日五鼓,凡族中有爵位的在职或致仕官员和有封诰的女子,皆按品服大妆。王家内外,帐舞蟠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长春之蕊,静悄无咳嗽之声。
王许不顾年老体衰,领着近支男丁,亲自在南门迎接,其余人等皆等到大门外。街头巷口,俱已清街安毕,荀堪等合城文武也来到城门口迎候。
忽然一批快马奔来,众人连忙上前询问,士兵道:“还有半个时辰车驾将至。”
王许派左右回府通知,花灯鼓乐全部准备妥当,众人各自整理衣装,此时马蹄声响起,只见一名军官引着一队骑兵急驰而来,并未上前招呼王家众人,而是寻到太守和郡尉,交接城门防务。
继而接连又有数队骑兵,由外向内,即使王家安保也全交接过去。此时地面震颤,众人遥望南方旗帜鲜明,正中央大旗挑着一杆红旗,上面三个黑字“亲卫营”,其后一杆将旗,书着大大的“文”字。
此时已闻得隐隐细乐之声,亲卫营所携全幅执事都亮了出来,只见龙旌凤羽,雉羽夔头,又有销金提炉焚着御香,然后一把曲柄金伞过来,兵将皆鲜衣亮甲,马匹雄壮。有随行文官带着属吏捧着香珠、布帛等赐物,后面连续三座车驾,皆是四匹马的金黄绣红车舆,缓缓行来。
车舆到了城门前,张靖携王熙儿、公孙红叶从车驾上下来,先向王许等人行礼,又走向荀堪,笑道:“此次熙儿省亲,却累伯父受累,此次只是私事,伯父且领众人处理公务,晚宴时我们再畅谈。”
荀堪知道今日不是自己主角,谦让数句,劝张靖上了车驾,目送王家尾随一行人进城,这才引文武诸官回府。众人见到这般威仪,不由交头接耳,荀堪笑道:“旧朝时规矩更多,这还是陛下减了不少环节,否则我等近几日是不能处理公务了。”
张靖车驾到了门口,夫妇两人下车,又与王熙儿祖母、母亲见礼。众人一齐进府,只见府中香烟缭绕,花彩缤纷,处处灯光相映,时时细乐声喧,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fēng_liú。
且说张靖在车驾内,见王家府第内外如此豪华,暗自叹息奢华过费,大族底蕴可见一斑。这时王家有人提示下车,张靖夫妇下了车驾步行。沿途之上,树梢石栏,皆系水晶玻璃各色风灯,点的如银花雪浪上面柳杏诸树皆是新绿,用通草绸绫纸绢依势做些花果,粘于枝上,每一株悬灯数盏,更兼池中荷荇凫鹭之属,亦皆系螺蚌羽毛之类制作,栩栩如生。各屋门前亦系着各种精致盆景,珠帘绣幙,桂楫兰桡,自不必说。
任红昌貂婵认亲之时,王家家主王允在长安担任司徒,王许在太原掌管家事,彼时太原已被姜述收复,王家正不自安,听说这等好消息,借势在洛阳置办认亲宴,极其奢华,共办酒席一百余桌,京城震动。
任红昌只是王许外孙女,王熙儿却是王家长房嫡女,其间亲疏相差不王家正在家势大落之时,这等重振家声之事,岂能不好好操办?再说王熙儿是王家传奇人物,近支长辈皆高看一眼,怜爱非常,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