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小厮将饭菜端上来,顾若离看着一桌子的菜微微一怔。
他一共点了六个菜一个汤。
都是她爱吃的。
打完了再给一颗甜枣?他的手段也太明显了。
“吃饭。”赵勋扫了她一眼,夹了略离她远一点的松鼠鳜鱼,“不爱吃?”
明知故问,顾若离就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意思?”点菜前他还不理她,却转眼就按照她的口味点菜,她真是弄不懂他在想什么。
“先吃饭。”赵勋摸摸她的头,哄着道,“吃完饭再说。”他今天有些急躁了,对这个丫头,急不得!
硬的不行,那就换个方法。
顾若离拍开她的手,怒道:“先把话说清楚。”
赵勋就看着她不说话,顾若离就语重心长的道:“七爷,我们能好好说话吗,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行不行,我没有心情去猜你的心思。”
“我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赵七沉声说完,一副不想再解释的样子,顾若离就满脸无奈,“你是在逗我玩吗,这样很有趣吗。”
赵勋凝眉:“随你如何想,我说了你也不信。”他一改方才怒发冲冠,声势骇人的样子,不说多么和煦,但却温和了很多。
“赵远山。”顾若离拍了桌子道,“那我们就不要再说了,以后能做朋友就做朋友,不能就桥归桥路归路。”她说着转身就走,赵勋这次不再拦着她,拦不住还是让她抵触……
他起身,跟着她一起走。
车夫已经在车上等他们,见着他们来有些害怕的样子,倒不是怕顾若离,而是觉得赵勋这个人实在令人胆寒。
顾若离上了车,摔了帘子闷闷的坐在车里:“劳驾,我们走。”
车夫甩了鞭子,马车正要动,忽然车帘子一掀,赵勋堂而皇之的进了车,沉声道:“走!”便大刀阔斧的坐在车门口,看着顾若离。
车子动了起来。
两个人一个坐在门边,一个里面,大眼瞪小眼。
顾若离皱眉看他,赵勋长的很英俊,他的俊美不同于霍繁篓那般精致雌雄莫辩,他是阳刚之气,犹如烈日般,炙热的令人炫目。
总觉得,不管什么事一旦经了他的手,就会变的不一般。
她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他变的不像他,她也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
他说要娶,不管他真假那都是他的事,她若不嫁,就不信赵勋还能抢强民女了,胡思乱想的,眼前就浮现出刚才他摁着打她屁股的画面,被气糊涂了,这件事她都没有去想,她伸手摸了摸荷包,手刚碰上,一只大手就伸了过来摁住她的手,似笑非笑的挑着眉:“想想后果。”
“走开。”顾若离拍开他的手,又伸腿踢了他一脚。
赵勋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她道:“会下棋吗。”说着就从桌子底下抽出一盘棋来,往桌上一摆:“要黑棋还是白棋。”
顾若离闭上眼睛,回道:“我不会!”
“我教你。”他直接将白棋给了顾若离,“让你十着,不懂之处就问我。”话落,就看着顾若离,“你要不下,我就过来了,我不介意在成亲前,对你多点了解。”
顾若离睁开眼睛,怒道:“无赖!”可还是抓了白棋丢在棋盘上,她会下棋,以前也陪顾清源常下,只是下的很臭而已。
“嗯。”赵勋认了,也落了一子,马车嘚嘚的走着,速度并不快,两个人也不说话,你一棋我一棋,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指了指顾若离刚落的一颗,道,“这步不行,你可要悔棋。”
顾若离回道:“不悔。”
真倔!赵勋落了一棋,随手就收了五六颗白棋走了,顾若离一愣,这才看清他这一步走的巧妙。
她正要说话,忽然就听到车夫大喊一声:“让开。”马车随即颠簸一下,马被拉停。
停的很骤然,顾若离就朝前头撞过去,赵勋手臂一伸就扶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道:“有没有事?”
“没事。”顾若离摇头,赵勋已经冷了脸朝外头喝道,“怎么回事。”
车夫吓的不轻,结结巴巴的道:“……有……有人撞来上了。”
“我去看看。”赵勋看了一眼顾若离,掀开帘子便跳下了就车,她随即就听到他沉声道,“丢到路边去。”
难道撞死人了,赵勋打算就这么将人丢了吗?顾若离立刻皱眉掀开了帘子朝外头看去,就看到地上躺了个中年男子,满脸胡子,身材健壮,但却是半身的血,大腿上明显一道刀伤,深深的翻出皮肉黏在衣服上。
车夫正缩手缩脚的去拖那人,那人拽着车夫的腿,求着道:“求你,我被仇人追杀,救救我。”
车夫不敢做主,就去看赵勋,赵勋凝眉冷声道:“丢了!”敢结仇,就要有本事去承担。
“怎么回事。”顾若离惊了一跳,下了车,“他受伤了。”她走在那人身边,半蹲在地上看那人的伤,伤口确实很重,若不止血一会儿就会因为失血而死。
路边有人停下来看着热闹,指指点点的。
“你下来作甚。”赵勋对顾若离道,“上车!”
顾若离抬头看他一眼,随即起身从车上拿了自己的包袱下来,在包袱里找到棉布和外伤止血的药,赵勋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就要救?”
“不管他是什么人,现在受伤了,就只是病人。”顾若离固执的拿着东西回到那人身边蹲下,低声道:“你稍忍一下,我给你止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