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有事启奏。”大殿上一道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道浅绿色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眼波清澈,白皙的面容隐隐透着一丝红晕,因为愤怒更添了一种别样的美。百官们纷纷侧目,齐刷刷地望向殿上这个不一样的女子。
奚辰宇微垂的眼眸亮了亮,未曾出声。
宣王微眯的眼眸里隐过一丝惊讶,拂了拂衣袖,淡淡说道,“月儿姑娘请说。”
梅山族偏安一隅,十多年前被灭族,但在天下人眼中盛名依旧,而叶如陌是梅山族唯一的传人,手中更握有无尽的宝藏。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表面上却不能得罪她。
叶如陌不曾瞧他一眼,眼眸直望着殿前,“皇上,当日民女在这金銮殿上承诺,愿将族中宝藏上交朝廷换得自由身。可有此事?”
“姑娘说的是,孤也同意了。”奚辰宇手执茶杯,轻抿了一口。
茶雾袅袅,隐去了他晦暗未明的神情,放下茶杯时,神情已复于温润。就像大殿之上讨论的事情与他无关,只是紧攥茶杯的手指关节隐隐发白。
“如今宣王几次三番的提起,不知意欲何为?我族虽已被灭族,但是族中尚留宝藏不计其数,民女如以宝藏投诚他国,也会换得一世庇佑,又何须在这里被人羞辱?更何况,这不是在质疑皇上当初英明的决定?请皇上为民女做主。”说罢,眸中莹光闪动,似万般委屈无从诉说。
看得旁侧百官们唏嘘不已,人家家大业大,拿着这些宝藏投谁不行呀,偏偏在这里受尽了委屈。仗着自己代理朝政,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朝堂上,以奚丞相为首的朝堂柱石们面露不悦之色,望向宣王的眼眸里多了几分不屑。
宣王胖脸青一阵红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底划过一丝狠戾,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小嘴。
奚辰宇手执茶杯,面露难色。
百官们面面相觑。
与叶如陌两人的关系毕竟是皇上自己的事,只要他不介意,自然没人上前落井下石。更何况他的岳父现在势头正旺,有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而叶如陌是梅山族唯一的传人,手中握着富可敌国的宝藏,得罪了她,万一她翻脸不玩了,宝藏便没了。皇上怪罪下来,谁担得起这个责?
一时间,殿上静了下来,针落可闻。
奚辰逸适时地站了出来,“皇上,先前皇兄说臣弟不曾用心寻求宝藏,反而欺上瞒下,臣弟想在这里解释一下。”
奚辰宇眼眸似是亮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说。”
在旁人看来,他刚好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将叶如陌提出的难题暂时放到一边,事实上,这才是他真正想听的。
“皇上,当日我们从京师出发,一路上可疑之人、尾随者如鲫鱼过江,场面之壮观,堪比战场。所到之处,百姓们无不避之,见我等像是见了洪水猛兽般?试问如此下去,如何寻宝?”
百官们纷纷点头称是,认可奚辰逸说的事实。消息灵通的官员,此等事情早有当地官员上报了。
“不得已,我们只得想了个办法,分头行动,由密使大人带着其余几个假冒之人向漠北去寻宝藏。机缘巧合下,我们在路途遇到无忧方丈,在他的点化下,我们返回了京师,本想着向皇上汇报行踪,没想到贼人仍不死心,一直在暗中跟踪。为了不暴露行踪,我们只得一边躲藏,一边寻求宝藏。”
“在这期间,我们遇到了鲁平喈,……。”
在奚辰逸娓娓道来的声音里,百官们大致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只不过省略了想进去看看地下溶洞那一段。当然,他们也知道李三是不会当面戳穿他们。
奚辰宇眸底隐过一丝得逞的神情,脸上笑意更甚,“臣弟和月儿姑娘辛苦了,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宝藏位置、入口都已经找到了,进去的钥匙也有了,那月儿姑娘打算什么时候进?”
想起奚辰逸进宫前所说的话,叶如陌佯作沉思了会,半晌,淡淡回道,“进入地下溶洞探寻我族宝藏,民女认为此事不仅是云奚国的大事,更是我族数百年来的大事。爷爷在世时只求一方清明,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宝藏面世,造福云奚国百姓,也算是圆了爷爷梦想。我想吃斋念佛三日以祭奠爷爷亡魂和数千族人的冤魂,以保佑此次探寻宝藏顺利。”
百官们纷纷颌首称是。
奚辰宇朗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三日后,由瑾王爷和月儿姑娘领队,进入地下溶洞探宝。”
静候已久的奚尚书闻言急急站了出来,颤声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奚辰宇挑眉,温润的脸上隐隐露出一丝怒气,“尚书大人,何来此一说?”
奚尚书微微颌首,眼眸里满是痛意,“皇上,臣斗胆上奏,寻求宝藏本是千载难逢的大事,但是万万不能被别有居心的人利用了,宝藏就算找着了也会被别国拿了去。”
奚辰宇声线上扬了几分,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说,谁别有居心?”
“皇上,别有用心之人,正是瑾王爷。”
朝堂上,一片倒抽凉气声,大殿之上,指证当今皇上亲弟弟,这胆子也太大了吧。难道,想当国丈想疯了?
奚辰宇语气里透着一丝怒意,“尚书大人,你可得想清楚了,瑾王先前是有些不当行为,名声不太好。但这次他寻求宝藏有功,何来别有用心一说?”
“不知皇上可否记得云奚国第一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