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灼年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按接听,可又觉得这么急着接起有点奇怪,所以就故作矜持地等了一会。
电话又震了几下。
她把书扣在腿上,背靠藤椅,眼睛看着窗外澄澈无波的西子湖,细细地出声。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
磁性调笑的声音响在耳边,近在咫尺,根本感觉不到相隔了十万八千里。
“你连这个都要计较吗?”
熟悉温软的女声让他莫名心情愉悦。语调也轻了起来。
“想我吗。”
“你呢?”她反问。
……
男人握住手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繁华车水的曼哈顿,像主宰着一个帝国的君王。
可他的语气又是那么低柔亲昵,细心得就像猛虎嗅蔷薇。
“如果要听情话,那就是想了,而且很想。”
米灼年唇角抽了抽,明明是一句很肉麻的话,用那道好听的声音说出来却是那样醉人。
她强压住心口波荡的悸动,波澜不惊地说道,“是吗,三天都没消息,看来也的确只是情话而已。”
男人轻轻的笑,“嗯,见不到,做不了情.事,就只能说情话了。”
米灼年,“……”
斯斯文文的语气,听在情人耳里就是那样暧-昧,又想起那一晚的亲密……她红着脸,就像天边璀璨的烟霞,分外妖娆。
“没事就挂了,我看书。”
“盖条毯子,夜里凉。”男人嘱咐着,虽然不曾一起生活,但她那些生活习性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比如喜欢在阳台上靠着看书。
大概又说了几句,不多,但是每个字节都像是能写一段长长的故事。平平淡淡,却把她的整颗心都填得很满,满得要溢出来,满得要窒息。
那些禁锢她的是什么?
愉悦,爱情,还是思念?
还是全都均沾?
……
纽约,曼哈顿。
因为时差的缘故,这里还是朝气蓬勃的清晨。
男人一身高定手工西服,秉承一如既往的贵公子风范,挂下电话后接通了另一个号码。
“乔总,有结果了,”徐严在电话里说着,“那些钱是太太用名下一套四合院抵的。”
男人搅拌咖啡的动作一顿,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道,“抵给谁了?”
“是香港的一个富商。”
乔承铭放下杯子,漫不经心吐出三个字,“买回来。”
“呃?”徐严一愣,随即理智地分析,“乔先生,据我所知,那套院子出价十位数,但是不论地段还是升值空间都不太……”
不太够这个数。
当年她爷爷送她这套院子的时候,她也就只有十八岁,不论是成年礼还是嫁妆,都算是价值连城。不过再怎么珍贵,一套普通未经修缮的老房子也不至于能跟名宅大邸相提并论的,更别说值十位数了。
但乔承铭一直知道,这套四合院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买回来,不超三十亿不用找我。”
“好的……”他态度强势,徐严也只能顺从。
乔承铭拿着手机,看向窗外。
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为了他,可以不要爱情,不要梦想。
……
“那条短信呢?”他继续开口问。
还记得她上次跟自己对峙时,说没必要发那样的短信骗她。直觉说这条短信跟她上次被绑架有密切的联系,所以就一直下令查着。
“目前没有什么收获,对方身份登记信息都是假的,而且车库里的监控录像也早就被处理了,”徐严顿了顿,又说,“这么查下去恐怕很有难度,不如您再问问太太?”
乔承铭没把这个提议听进去,从她当时的反应就能看出,她不可能对自己多说一句。
“乔总,另外,我发现太太最近在查珠儿小姐的下落……”
纽约市中央商务区,世界上摩天大楼最集中的地区,汇集了世界500强中绝大部分公司的总部,此刻在清晨的冷辉中一点点活跃起来。
曼哈顿悬日是全球著名的壮丽景象,日出的阳光洒满了所有东西向街道,看起来像人间天堂,又像世界末日。男人坐在披满金光巨大办公室里,与这天成的美景浑然一体。
手机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愈发衬得他整个人都透出华丽的质感。
沉默了一会,冷峻的声线,“把所有线索都断掉,不能让她知道江珠儿死了。”
“好的,我知道了,乔总。”
电话挂断。
乔承铭坐在白色总裁桌前,偌大的办公室,每一寸都接受着阳光的洗礼,每一处可以反光的地方,都锃亮地可以当做镜子。
桌上一束香槟玫瑰,香气淡雅。
黑色陶瓷瓶映出男人的侧颜完美,他唇中抿着一支很细黑色的香烟,左手啪嗒按响打火机,右手拢着火光。
香烟亮起橘色的光,一圈青白色烟雾开始把他缭绕。
俊眸细眯,深浓,不见底。
须臾,一口烟吐出,他的瞳仁聚了聚焦,透出森寒刺骨的光。
寒光转瞬即逝,然后被放空取代。
……
他是强取豪夺了,他是不顾一切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不过,有点儿混蛋罢了。
那点混蛋,不是因为他对江珠儿的薄幸,而是用权势逼她顺从自己的心疼。
是啊,心疼,她不愿意跟他结婚,甚至每分每秒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