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梅与耿中直默默地守在一旁,却都为那句“丫鬟怎么来了?丫鬟就不是人?”动容不已。
其实早在昨天,小姐就猜出了宁溪会声东击西,利用玉珠吸引小姐的注意力,所以,只派了秋香盯着玉珠,秋香笨,盯梢人容易被发现,这却正好让对方以为小姐上当了,却不知,真正将声东击西玩到炉火纯青的是小姐。小姐派她来找耿中直,暗中注意罗管事,尤其防着罗管事把什么东西运出府。昨晚罗管事的确溜进了房中,却还没摸到小樱的胳膊,就被尾随而来的耿中直捉了现行。
他们以为小姐只是脑子灵光,没想到,胸襟也与旁人不一样。
在别人眼中,他们是奴才,而在小姐眼中,他们是人。
宁玥满心计量着怎么权衡眼下的局势,没在意自己在冬梅与耿中直心中的地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看向面色惨白的罗管事,丢了一把匕首给他:“你和你女儿的命,选一条吧!”
罗管事颤颤巍巍地握紧了匕首,眼圈发红,半晌无言,直到宁玥失去了耐心,准备起身,才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不是奴才……了结了自己……四夫人……就原谅玉珠?”
“那可不一定。”宁玥摸了摸指甲,觉得它们苍白了些,染些豆蔻可能会更好看。
罗管事见自己性命攸关了,四夫人还有闲工夫观赏自己的指甲,一颗心,越发七上八下起来:“夫人……您……您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奴才?”
“马宁溪让你把小樱偷到哪里去?”
罗管事吞了吞口水道:“具体去哪儿她没说,只是告诉奴才,在王府后门一直走的第三个胡同右拐,会有人接应奴才。”
“还有呢?”宁玥语气清冽地问。
“没了,她只说,把小樱小姐给他们就好。”
“罗管事,撒谎可是不对的。”
“奴才没撒谎。”
“但你也没讲出全部的真相!说!与你接头的,都是些什么人?”
配合着宁玥的怒火,耿中直狠狠地往罗管事肚子里补了一脚。
罗管事的内脏险些被踹得移位,痛苦地趴在地上,冷汗直冒道:“是……是两个……太监。”
太监?
司空朔!
果然又是你!
前世的宁溪,就是帮你偷了小樱,这辈子又来?
要不是自己经历过一次你的手段,只怕也得被你们两个给蒙混过关了!
尼姑庵的贵人,这么说,也是你了。
就说嘛,以宁溪那种智商,怎么可能爬得了玄昭的床?酒水,mí_yào,狍子,每一件,都是你司空朔的手笔吧!
看着陷入沉思,露出死亡微笑的宁玥,罗管事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这真的是那个年纪比玉珠还小的新夫人吗?怎么比王爷更令他感到恐怖呢?
宁玥差不多想明白了,便也不觉得多么神秘了,左不过是前世的步骤,这辈子再一一经历一次,但她已经不是前世的她,不会再为司空朔效命,也不会让司空朔得逞。
只是,她实在不明白,司空朔为什么一定要得到小樱?小樱又不能解他的蛊毒!
“你没问马姨娘,为什么要偷小樱吗?”宁玥问向罗管事。
罗管事这会子是一点儿谎都不敢撒了,急急地说道:“奴才问了,她只说小樱八字好,能卖个好价钱。”
“那你没告诉她,小樱的八字不是她自己的?”宁玥说道。
罗管事惊讶了一把,小樱是养女的事,已经多年不被人提起,就连玉珠都不清楚,四夫人怎么会知道?
宁玥懒得再与罗管事废话了,为了抱住自己的地位,居然连府里的主子都敢偷,或许罗管事会说,反正不是亲生的,但在宁玥看来,这种行径,实在太自私了。既如此,自己利用起他来,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了。
“罗管事,你想活命吗?”她含笑,轻轻看向了对方……
却说宁溪在回了青灵阁后,思索着计划到底出了什么样的变故,差翠兰去找罗管事问个明白,却被告知,罗管事摔断腿了!
“摔断腿?怎么搞的?”宁溪一脸的不可思议,“是不是他在骗我?”
翠兰就道:“不清楚,奴婢是听工匠们说的,说是昨儿夜里抢修王妃的小花棚,从台阶上摔下来,摔断了。”
这么巧?摔断腿,才没能过来偷走小樱?
“他人呢?”宁溪仍有些不信。
翠兰道:“在家养着。小姐,要不要把玉珠叫过来问问?”
宁溪沉思片刻,摆了摆手:“不,先不打草惊蛇。我自有决断!”
这边,宁溪绞尽脑汁处理自己的“决断”之际,琉锦院,宁玥叫来了冬八,这是第二次,她单独找冬八谈话,表情,明显没了之前的平易近人。
冬八耷拉着脑袋,眼睛盯着鞋面儿,不敢与宁玥对视。
宁玥上回“绕过”他,是希望等玄胤何时想通了亲自回来告诉她,但眼下得知了司空朔与宁溪的勾结,她不能再干等下去了。
她随时都有被司空朔“掳走”的危险,而她,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冬八,你与我说实话,玄胤突然变得这么奇怪,是不是见过司空朔了?”
冬八的头又往下耷拉了一分,四夫人从不凶他,但正因为如此,欺骗四夫人,他真的好良心过意不去啊……
宁玥看着这个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