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翘如实说道:“皇上所中的是一种叫噬魂的毒药。此药可以用来控制人的心智,但是一旦过量便会危及性命,先是昏迷不醒,而后毒性逐渐蔓延直至五脏六腑,就像皇上现在这样。我只能用秘传的金针渡**之术让他先清醒过来,但是无法根除他体内的毒。”
若是第一次中了噬魂之后排毒还能保住性命,可现在……为时已晚,已经药石无灵了,至少在她所知的范围内,楚天鸣所中的毒无药可解。
楚玉闻言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刷地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拉住了绿翘的手,神色激动地哭道:“言如安明明说你是神医的!还有你相公肖扬,他不是号称‘天下第一神医’么?他一定有法子的对不对?”
绿翘紧绷着脸抿唇不语,对于疑难杂症他们或许比那些一般的大夫要出彩一些,可这些奇门异毒,不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天下的毒本就不是一物克一物,就如王爷当初中了黄泉殇一样,肖扬也是束手无策的。若非他与旁人际遇不同,只怕此刻还依旧昏睡不醒呢!
蒋太后走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楚玉,处于直接扑到她怀里像个孩子一样低声呜咽了起来:“母后,皇兄他救不活了,呜——”
蒋太后眼里也是一片水光。自从楚天宏过世后,她是打心里将楚天鸣还有楚玉这两个与她走得近的孩子当成了自己亲生的,如今楚天鸣昏迷不醒,她的悲痛不比别人少。
可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不能让信王上位。浸**后宫多年,她的眼光比一般人要老辣得多这些日子里的事情绝不是出自信王之手。而他背后的那个人,肯定不会是为了推他上位,不过是拿他当一块踏板,将南楚控制在自己手中。若真的到了那一天,江山易主不说,只怕所有楚姓子孙都会因此蒙难,甚至是被屠杀殆尽。
她冷静地问向绿翘:“皇上要多久会醒?”
绿翘回道:“需要七日,但这七日之内,我每日都要给皇上施针!”
蒋太后皱了皱眉,信王现在蠢蠢欲动,她要拖个七日不成问题。只是这连续施针……很明显,皇上身边的林公公并非善茬,宫中究竟还有哪些人是眼线也尚未可知,说不准连她身边的宫人都不可信。
这时候,绿翘走上前道:“其实,若是能想办法暂时将皇上弄出宫去才是上上之选。”
“弄出宫去?”蒋太后惊诧,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信王费了这么多周折,怎么会让皇上脱离了他的视线?”
楚玉激愤道:“他不过是辈分高了些,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那个老人渣的手里,她就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绿翘眼珠转了转,随后低声对着蒋太后和楚玉说了起来。二者对视一眼,在双方眼中都看到了赞同的表情。
而此时,得到了消息的信王匆匆赶来了乾德宫,看着宫门紧闭,他怒声斥向门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你们一个个地不在宫里伺候着,跑到外头来偷懒,不想要小命了是不是!”
“王爷恕罪!”太监宫女跪了一地。
信王冷哼了一声,随即走进了乾德宫。
“老臣见过太后娘娘!”信王一副惊讶的样子,似乎来之前并不知道蒋太后和楚玉在这里。
蒋太后心里暗道了一声“老狐狸”,但还是嘴角浅勾:“王爷不必多礼。”
信王暗中打量了蒋太后与楚玉一番,见二人眼眶发红,又见绿翘垂首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个水盆,这才打消了疑虑。
他装模作样地问道:“皇上这情况……太医怎么说?”
蒋太后摇摇头道:“太医说暂时还没找到法子,可皇上现在这个样子,只怕……”后面的话蒋太后没有再说下去,但在场的人都是心知肚明。
信王拿起袖子在眼角抹了抹,继而义愤填膺地道:“这都是皇后娘娘和肃王造下的孽,可怜吾皇一世英明,竟为自己的兄弟和毒妇所害!”
楚玉听着信王这颠倒黑白的话,心里头火气直冒,恨不能上去将这臭不要脸的老头子狠狠教训一顿,可眼下为了大局却还要跟在蒋太后身边和他虚与委蛇。
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之后,信王又有些无奈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昏迷这么些日子国事一直无人打理,太后娘娘您看……”
“那王爷觉得谁可以担此大任呢?”蒋太后将皮球又抛了回去。
信王抚了抚胡子,略作思忖:“肃王殿下显然是不行了。眼下最合适的怕是也只有安王殿下与恭王殿下了……”绝口不提他自己。
蒋太后叹了口气:“安王、恭王年幼,且担不起大任。说来……”瞥了信王一眼,继续道,“说来这几日不少大臣曾来觐见过哀家,向哀家推举了一人。”
“不知此人是……?”信王眼带疑虑。
蒋太后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一眼:“正是信王爷你!”
信王听了之后连连摆手道:“太后娘娘说笑了,老臣哪里能担此重任,不可不可!”
蒋太后只是笑了笑:“王爷不必谦虚了,此事稍后哀家自会与众臣商议一番。只不过……哀家昨晚梦到先帝爷了,他说皇上或许不是病了也不是中毒,而是被邪物入侵这才损了龙体康健,说要让哀家将皇上送入相国寺,佛光普照七日,说不定能去除邪祟!”
信王一听要将楚天鸣送出宫,脸上神色渐渐绷起。
先帝托梦一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