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护让司马宣转交的是一只用雪白宣纸折叠而成的开屏孔雀。
难为崔护一个男儿,折叠的这只孔雀却甚是惟妙惟肖。不单是孔雀开屏之后身后的尾羽栩栩如生,便是连孔雀头顶上的枕冠都细心的折了出来。
王隽低头望着手里的这只孔雀,神情冷冷,并不发一语。
他原是要直接将这只孔雀毁掉,让司马玥压根就不知晓有这一回事,但想了一想之后,他还是决定将这只孔雀交到司马玥的手中。
阿玥喜欢的是他,对于崔护送她的东西她自然会是不屑一顾的,到时再由她自己将这只白孔雀丢掉岂不是更好?
打定了主意,他便转身敲响了司马玥家的院门。
守卫的开门一见是王隽,自然是毕恭毕敬的请了他进去。
王隽微微的点了点头,抬脚径直的向着司马玥住的院落走去了。
司马玥此时却正在吃晚饭。
紫檀圆桌上摆放的是醉白鱼,糟鸭掌,红油素肚丝,白芨猪肺汤。她对今晚的菜色很满意,所以现下已经是在盛第二碗饭了。
她吃饭的时候不大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那样总觉得自己在吃饭而别人却在旁边看着,怎么想都怎么不自在啊,是以现下也就她一个人在小花厅里而已。
而王隽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来去自如,也并不用人禀报,所以司马玥不过抬头盛饭的功夫,就见到王隽正自鹅卵石小路上不疾不徐的走来。
她放下手里的饭勺,惊喜的迎了上前去,说着:“你来啦?”
王隽携了她手一直走到桌旁坐好,而后含笑说着:“我来看看你。”
现下天色不过刚晚,想来王隽是自学院回来之后就径直的过来这里看她了。
于是司马玥就问着:“你吃过饭了?”
但不等他回答,她就又开始喊莺时,让她再添一副碗筷过来。
有人陪着吃饭远比一个人吃饭好,所以相较先前,司马玥现下面上的笑容就明媚得多了。
一顿饭吃完,诗情和画意上来收拾了碗筷下去,莺时又送了两盏茶上来。
于是王隽和司马玥就这么坐在小花厅里闲聊。
窗外一树香樟正是开花的时候,阵阵幽香扑鼻。
司马玥心情颇好,很是兴致勃勃的问了一些学院里的事。
王隽一一的回答了。而后静默片刻后,他自袖中取出了那只孔雀出来,伸手递给了司马玥。
司马玥伸手接了过来,拿在手中左右翻看了一下,然后抬头惊喜的赞叹着:“好精致啊。”
她自然以为这只孔雀是王隽折的,所以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但王隽的脸却是沉了一沉,握着细瓷茶盅的手也是蓦然一紧。
“精致吗?”
似是错觉,但司马玥还是觉得王隽的这语气听着有那么点阴测测的意思。
但秉着别人送自己东西了,自己就一定要赞美的想法,而且特别这个别人还是王隽,所以司马玥就很欢乐的点了点头:“嗯,是啊。”
“哦。”王隽忽然低下了头来,揭开了手中茶盅的盖子,一下一下轻轻的撇着面上的茶叶浮末,声音凉凉的说着:“这只孔雀是崔护送你的。”
司马玥傻眼了。所以说这只孔雀并不是院长大人折的,而是崔护折的?而他则是在院长大人面前很欢乐的表达了对另外一个男人送的东西的喜爱?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司马玥也算是看明白了。其实相较于崔护而言,王隽可能更傲娇,更闷骚,而且他独占欲还超强,压根就见不得她对另外一个男人表现出丁点的好感来。
知道自己触了王隽的逆鳞之后,司马玥急忙开始补救了。
呵呵,“她尴尬的笑,一面就将手中的孔雀放到了桌子上,坐近了来,摇着王隽的胳膊就开始说着,”那什么,我以为这只孔雀是你折的。“
“那现下你知道不是我折的了?”
王隽不再用杯盖撇着水面上的茶叶浮末了,转而是一下一下的轻瞧着茶盅边沿。
瓷器轻轻相击,声音听起来其实甚是清脆动听,但此刻听在司马玥的耳中,却只觉得浑身发凉。
“嗯,”她点头,继续讨好的笑,顺着他的话继续的往下说,“我知道不是你折的了。”
王隽深深的盯着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那句话的言下之意,是你既然都知道这只孔雀不是我折的了,那你还留着它做什么?还不赶紧扔掉?
但司马玥显然没有捕捉到这点,所以王隽心里的恼意就又上了一层楼。
只听得叮的一声响,杯盖和茶杯合在了一起,随即又是哒的一声响,茶杯被放在了桌子上。
王隽起身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司马玥下意识的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抬头不知所措的望着他。
于是王隽一低头,见到的就是司马玥神情中的慌张之色。
他心中忽然又一软,霎时只觉得满腔的恼怒之气消散了不少。
但他面上却并没有松动分毫,依然还是冷漠着一张脸。
“过来,”他复又坐回了椅中,声音淡淡,“让我抱抱你。”
如此求抱司马玥觉得自己也是醉了。
但王隽现下摆明了是因着吃醋而惹起了他内心的怒意,所以司马玥不敢违抗他的话,乖乖的起身过去让他抱着。
温香软玉在怀,心中剩余的那一点恼怒之气霎时也都没有了。
惩罚似的在她细白光滑的脖子上重重的咬了一口,王隽的声音听起来颇有些咬牙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