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楼勃然大怒!
连续三天上门,全都避而不见,最后等来的结果,却是初五辰时,还过期不候!?
杨知温,你当老子是泥捏的!?
虽然这几天的时机并不理想,但是这是紧急军务!
王仙芝叛军杀人,还管不管你过年!?
一念至此,杨风楼冷哼一声,迈步直闯。
“好大的狗胆!何人胆敢擅闯使府!?活腻了不成!”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杨知温身为荆南节度使,官居正三品,也挂着一个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勉强可以算作一朝宰相,不过他家门前的门子,可比七品官厉害多了,至少,在大唐的任何一处地方,都没有七品官员敢于呵斥鼎鼎大名的杨风楼,更不用说什么“狗胆”之类的话,上一个敢这么说的人,被他压爆双腿,一掌拍碎了天灵盖!
杨风楼冷哼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门子扇飞。
随后在荆南道一众官员从属幕僚的目瞪口呆之中,直驱使府正堂。
和杨风楼排在一起的那位中年人,早就吓傻了,只听得节度使府中一阵鸡飞狗跳,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声音,诸如“抓刺客”、“保护杨使君”、“你若想伤害使君,便从我身上踩过去……啊……你真踩啊……”
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白,到了最后,直接扔了手中的木牌,隐入人群,快步离去,一边走一边还在嘟囔。
“这他娘的没法干了,送个礼还能碰上刺客!
当官真不易!
回家!老子不伺候了!正好回家过年!……”
不提这“大彻大悟”的中年人,只说杨风楼。
他直驱使府正堂,所过之处,但凡有人拦路,一律一巴掌扇飞,三品江湖高手真的暴戾起来,便如同一条暴躁的巨龙一般,所向披靡!
荆南节度使府中,高手不多,自然不是杨风楼的对手,即便真有不开眼的高手冲上来,也扛不住杨风楼独属于三品江湖高手的“势”!
不多时,杨风楼进入使府正堂。
不出所料。
杨知温正带着一帮神经病在“清谈”。
杨风楼算是知道了,为什么那些荆南道德官员来给杨知温送礼,都安排属下幕僚带队前来,原来是他们也不擅清谈,不过为了迎合杨知温的喜好,养上几个善于胡说八道的幕僚,倒是不难。
所谓送礼,送出金银财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够让这些幕僚陪着杨知温清谈上一场,也算是投其所好,说不定还能收到什么奇效。
他进门的时候,正听到杨知温开口问道:
“天有头乎?天有脚否?头在何方?脚又在何处?”
说完之后,深深一吸坐前铜炉之中飘渺而出的青烟,用手中麈尾,随意一指座上客。
这幅架势,和魏晋名士清谈的风姿,一般无二。
再一看杨知温所谓的座上客,都是披头散发,身穿旧衣,一个个恣意汪洋放浪形骸,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
看得杨风楼直咬后槽牙。
好!
好得很!
这要是再有五石散,杨风楼就恨不得报警抓他娘这群神经病。
那名座上客正要开口,见杨风楼身穿大唐正统服饰闯进正堂,顿时面露不喜,冷哼一声,闭口不言,那劲头比杨知温这个主人还硬气。
杨风楼气急,一个箭步窜过去,狠狠一抓他散乱的头发,疼得他“嗷”的一声惨叫,随后,就叫不出来了,只因杨风楼的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他的身上脸上,疼得他难以出声。
杨风楼一边拳打脚踢,一边骂骂咧咧。
“天有头乎?天有脚否?老天爷的事,你管得着么!?这里面有你屁事!?”
“住手!”
杨知温真急了,一张脸气得煞白,手都哆嗦了,仅仅抓着白玉麈尾,对着杨风楼指指点点。
“杨风楼,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擅自闯进我节度使府,还敢殴打杨某宾客,你当我这个荆南节度使不敢杀人么!?还不与我住手!”
杨风楼飞起一脚,把那位“座上客”踢出去一溜滚,随后冷冷看着杨知温。
“杨使君,有头乎?杨使君,有脚否?”
杨知温万万没想到杨风楼给他来了这么两句,顿时来了兴趣。
“杨某自然有头有脚!”
杨风楼冷冷一笑。
“头在何处,脚在何方?”
杨知温兴趣,更加浓厚了。
“头在项上,脚在腿下。”
杨风楼冷冷一哼。
“我看,我看杨使君的脚,已成冢中枯骨,杨使君的头,已成祭旗祭品!”
杨知温这个神经病,听了之后,不但不以为意,反而兴趣盎然。
“此话怎讲?愿闻其详。”
“王仙芝大军已然南下,三天行走二百里,不日就要抵达长江北岸,那王仙芝乃是江湖宗师,麾下又兵强马壮,且试问,江陵城不做准备,恣意欢愉,等到贼兵兵临城下,又能抵挡几日?一旦城破,杨使君的头在何方,脚又在何处!?”
杨知温一听,顿时大失所望,一个劲地摇头叹息。
“又是此事?唉……无趣,无趣……你且退去,容我思量一二……”
杨风楼哪能走。
抬头挺胸,直视杨知温。
“还请杨使君现在就思量一番,杨某,等!”
杨知温脸都黑了,手中麈尾气得乱点。
“杨参军,你这是无赖!你且退去,我自然会思量,有结果之后,自然会通知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