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玲和丁意如相继撞死于长秋宫,余下众人心思各异。
周茹意震惊过后,自知若自己再无所表示,只怕难以令人信服,挣扎再三后,她也朝着柱子撞去,却被柳嬷嬷及时拦下了。
周茹意被拦下的那一刻,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面上不显,还费力挣扎着要去撞柱子,嚷着:“奴婢要以死一证清白。”
机灵的宦者向前来替柳嬷嬷押住周茹意。
柳嬷嬷冷颜道:“你一死亦难证清白,识趣的还是随奴婢等到暴室一趟,好好配合奴婢等彻查此事。”
万福自是不敢做主,便飞快地看了一眼郭圣通,请示道:“王后,你看?”
郭圣通对此自是不愿的,去了暴室,难免会屈打成招,何况周茹意知道她许多事情,一旦揭露,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她沉声道:“何必如此麻烦,事已至此,就在本宫这里审个明白便是。”
万福和柳嬷嬷自是从了郭圣通之意,最后确如郭圣通所言,周茹意有人作证,并无嫌疑之处。万福和柳嬷嬷只能无功而返,此事亦只能不了了之。
待万福和柳嬷嬷离去,宫人清理宫殿之后,周茹意谨慎地问郭圣通:“王后,你说此事可是许美人所为?”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得益者只怕非许美人莫属,可许美人若当真有这样的胆量和手段,那往后便万万不可小觑,周茹意如是想。
郭圣通却不以为然,她说:“若是许美人所为,阴贵人根本没有活命之机,只怕是那位使的一出苦肉计。”郭圣通从许荣华处理文德太医这事看,看到出许荣华处事狠决、周全,丝毫不给对方留有余地。若许荣华对付阴丽华得逞,只怕这会儿阴丽华早就命丧黄泉。撇开这个不说,许荣华根本没有这个胆子,若不然,何必等到现在,故而郭圣通方敢认定这是阴丽华见不得她复宠而使的计谋。她隐忍安分,可不代表软弱可欺,况阴丽华对自己尚能这么狠,他日对她只怕会更狠。郭圣通自知今日之后,刘秀会再度冷落她,纵使难过,亦无可奈何,而这些在性命之危面前,又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郭圣通深知若再隐忍下去,无所作为,她只怕等不到刘强登基那一天,与其为人鱼肉,不如背水一战。想到这里,她不禁想起朱美人昔日进献之计。
郭圣通的话自是让周茹意震惊不已,但细细一想,又甚觉有理,见郭圣通陷入沉思,遂静静立在一旁守着。良久,忍不住询问道:“天色尚早,王后要不再去睡会?”
郭圣通闻言,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对周茹意微微颔首。歇息前,郭圣通吩咐周茹意天亮后即替她到西宫慰问一番不提。
话说刘秀回去继续守着阴丽华,一直到天明亦未见阴丽华醒来,纵使放心不下,亦只能去上朝,处理政务。
阴丽华一直睡,睡到第二日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方醒来。一醒来,便觉饥肠辘辘,当即传了膳。就在阴丽华用膳时,刘秀来了,估摸着是一听到她醒了便匆匆赶来。
阴丽华见到刘秀,便问:“陛下可用了晚膳?”
万福没待刘秀回答,便抢先替刘秀回道:“陛下正要用晚膳,得知贵人醒来,便速速赶来,奴才使尽全力方勉以跟随。贵人不醒,陛下食不知味;贵人一醒,陛下竟膳也不用,这可愁煞了奴才。”说着,露出一副愁苦不已的模样。
阴丽华与刘秀见此,不禁为之失笑。
刘秀笑了笑,须臾肃然道:“忠心有余,机灵不足。既知朕尚未用膳,怎就不知给朕安排?朕要与阴贵人一道用膳,赶紧的。”
万福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诚惶诚恐地应道:“喏,奴才这就去为陛下安排。”转过身,自去为刘秀安排晚膳。看他那步伐轻快,不见一丝不稳,哪里是真的惶恐了。
阴丽华和刘秀看着,不禁莞尔。
阴丽华笑了笑,忽然记起刘秀所言,想了想,对刘秀说:“文叔在此处与妾一道用膳,只怕不妥。”
刘秀却不以为然道:“无需顾虑太多,有我在。”
阴丽华微微勾起嘴角,不语。
刘秀在床榻旁的凳子上坐下,他问:“感觉如何?”
“尚可。”阴丽华这会想起了自己昨夜的经历,忧心忡忡地对刘秀说:“虽然不知是谁欲夺妾性命,暗幸妾逃过此劫,亦万幸是妾承难。王儿与百姓可无妾,然万万不可无文叔。歹人如此胆大妄为,文叔往后须得多加提防。”
刘秀见阴丽华醒来跟他说的第一件事不是追究元凶,而是叮嘱他以此为鉴,他心里又岂会不感动,只见他郑重地对阴丽华点了点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刘秀的晚膳来了。两人静静地用起晚膳。晚膳后,两人又静静相处了半个时辰,刘秀方会东宫歇息。
翌日,阴丽华听了柳嬷嬷所禀,一笑置之,再也不曾提起,安心静养。
建武十二年(公元36年)十一月,臧宫进兵咸门。
这时,公孙述查看卜书,书上云:“虏死城下。”公孙述大喜,认为汉军当应此兆,即使延岑击臧宫,自率数万人,大开城门,出击吴汉。两路兵马齐发,并攻汉军。
延岑拼命死斗,三合三胜。
这一日,吴汉藏突骑精锐在阵內,故意引诱公孙述进攻。从清晨战到午时,军士不能用食,双方都已饥饿疲惫。吴汉见时机已成,当即下令护军高午、唐邯,率数万突骑精锐出击。突骑精锐凶猛无比,铺天盖地杀入阵中。蜀兵顿时大乱,调头狂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