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悲寺,说来也算是皇室寺庙,荣城中达官显贵都爱去大慈悲寺烧香拜佛。
夜色黑暗,只有空中繁华星辰和照耀大地的月华,倾洒了一片银色,一辆马车在月华中哒哒前进,在空荡的街上回响着声音。
一下一下好似打在心头,渐渐有冷意袭来,马车里的人开始昏昏欲睡,驾驶马车的人搓了搓眼睛看清远路,只是毕竟夜半,精神头的确不佳。
两侧的屋顶上,有人影一闪而过,又好似幻觉,只是月光闪动。
“主子,前面就是大慈悲寺了。”远远就能闻到香火的味道,目的地要到了,驾车的人当下精神了些许,道。
“恩。”马车里传来的声音较为年轻,约莫二十来岁,他挑开帘子,看着不远处高高的雁落塔,朦朦胧胧显着轮廓。
“晚上无人,不必拘着,快些到大慈悲寺,将东西交给贵人。”
“是。”当下一甩鞭子,马吃痛速度越发快起来,竟是觉得不过一晃眼的速度就没了踪影。
一夜无话最是悠闲冷清,官员们是天未亮就去了太极宫,而市井百姓们也是早早的起来做事赚钱养家,只是今个早晨并不平静。
“你说得是真的!”一声惊呼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一条街上的人都是十几年的老人,一人的声音立刻引来了一圈人。
“发生什么事了。”本还是睡眼惺忪,现在可是精神抖索,对于八卦这种东西,谁都没有法子抗拒。
“说是范大人家昨晚被贼光顾了。”
然后就是一个个惊讶的声音,纷纷道,“哪个小贼这么不开眼,竟然去偷范大人的府邸!”
“不要被老子抓住。”有肌肉虬扎的大汉冷笑着捏着双手,咯咯作响,很是唬人,“被老子抓住了废了他一双罩子!”
“废了罩子有个滚蛋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一个老人家发话,一群人才安静下来。
“我也是听了些。”矮个子道,“昨晚我打更经过范大人府邸,就看到几个黑影从墙里摸出来。”想到昨晚的情况,矮个子也抖了抖身子,“真的像是死了一趟。”
“我昨晚经过的时候,那些人看到我好像要杀了我,但不知怎得就走了,我也捡了条小命。”
“可真是运气。”老人感叹道,“平时都注意些陌生人或者是没个正经的。”
“平日里范大人帮了我们不少,这次我们帮范大人看着些。”
“当然!”百姓们自发护卫范迩升的府邸,无形间给黑鬼的行动造成了些许麻烦,不过也就是些许罢了。
都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的百姓,能拿得他们怎么样!
黑鬼心里自傲。
“属下派人盯着别院的人昨晚跟着别院主人去了大慈悲寺。”
“大慈悲寺?”水溶手里把玩着核桃,坐在椅子上看着微微阴沉的天色,声音极淡。
“是的,昨晚他们已将药引送到大慈悲寺。”黑鬼低头道,“虽然看着只有一辆马车,但暗处藏着很多暗哨,属下的人没有动手。”
“恩。”水溶应了一声,也不知情绪如何。
“范府可有线索。”
“范御医并不在府里,不过范公回来了。”
“范公回来了?”水溶声音有些起伏,对范公确实有些忌惮。
这位杏林界的老前辈,多少医者仰慕憧憬的对象,若是他开口指点一二,是恨不得一辈子当他的学徒。
不过范公闲云野鹤惯了,素来不在荣城范府待着,在各国行走偏生不走官道喜爱在羊肠小道里游山玩水。
“是。”黑鬼眸色一闪,道,“属下差点被范公发现。”
“以范公之能,你等逃不过他的耳目。”虽然范老太爷没有习武,但一身养气功夫是顶尖的,耳目聪颖比年轻人还要厉害!
“既然范公回来,定是有疑难杂症。”水溶眯着眼看着窗外,却是看到换回男装的水清阳,一身俊俏走出院子。
神色微妙变化,他垂眸继续道,“必是范迩齐未死,让下面的人不必守着范家,去大慈悲寺守着,寻找时间杀了范迩齐。”
范迩齐不死,就是扎在水溶以及他背后的东瞻皇室、容家心头的一根刺!
“去大慈悲寺?”千嶂里,青桃和风七异口同声道,“不行!”
“如今多事之秋,小姐您还是待在府里不要随意走动!”
“何来多事之秋。”顾今夕懒懒道,“行了,不去就不去。”
摆了摆手,她其实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后门的石嬷嬷,调查的怎么样了?”
“孙管事暗地里找了府里老人,是夫人刚嫁进府里时发生的事。”见顾今夕熄了去大慈悲寺的心思,青桃松了口气道,“夫人救了石嬷嬷本是举手之劳,但石嬷嬷一直记在心里。”
青桃终于明白当年石嬷嬷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教她针线活教她在府里生存,甚至她去外面请大夫石嬷嬷也是替她打掩护不让其他人知道,原来竟是如此。
“小姐,要婢子话吗?”
“不必。”顾今夕靠在榻上,背后好几个垫子,身上盖在毯子,地龙还未烧,窗户开着,外面原本微沉的天色现在越发沉重,沉甸甸的,好似要掉下来压在荣城上!
“那……”
“和往常一样即可。”
“该下雨了。”
风七看了眼窗外,乌坠坠的,不由道,“今早起来还有太阳,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竟是阴了。”
“今天孙管事要拿书出来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