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没露头,林子墨就被叫了起来,三十多里的路,牛车最少也要走一个半时辰(相当于三个小时)。
这次牛车里垫上了特厚的谷草,上边还铺了棉褥子,躺在上边软软的,再盖上一个薄被,舒服--------。看着娘和妹妹忙前忙后,林子墨很感动。
周氏不放心,一个劲嘱咐:“上车就盖好被子啊,早起天凉了,可不要发了风寒。”转头又嘱咐林怀德:“这次去的远,不管挣不挣钱,晌午给孩子买碗热汤喝,孩子的身体要紧。”奶奶也说道:“是啊,子墨很少出去这么远,要不是就他懂点草药,真不放心让孩子去,别省了钱,让孩子遭罪。”
林子墨虽然感动,但感觉耳朵受不了哇!奶奶和娘都赶上唐僧了。跳上牛车,盖好被子,转头笑:“这下好了吧,爹,我们赶路吧!”精怪的样子,连不苟言笑的林怀德都笑了起来:“好,走了,驾。”一甩鞭子,老黄牛迈开乐蹄子。
出了村子外边的三里羊肠小路,转到了县里的管道上,因为离着京城近,官道的质量很不错,可以跑并排两辆马车的样子,路面也平展了不少,颠簸的不是厉害。于是,晃晃悠悠中,自以为是大人的林子墨,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睡了个昏天黑地,被推醒时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睁开眼一座古朴的青砖门楼出现在眼前,说不上太高大,掉了漆的大木门边,站着两个兵士,只是看着进出的人群,并不和电视上演的一样收入城费。
进了城门,主街上是半旧的青石板路,贫民草屋肯定有,但几条主街道两边的店铺明显的整齐划一,少部分的土坯房和大部分的青砖瓦房,间或还有二三层的木楼掺杂其中,大大拉高了县城里的档次。
父子俩转了半天,才在第三条街上找到一家大的药铺,幌子上写着仁和药铺。
林怀德有点怵头:“子墨啊,咱家就这点普通药材,值当找这么大的药铺吗?”以前他也是掌柜的,明白自己现在的样子上不了台面。
林子墨没有古人要面子那一套,他曾经的工作是导游,最不怕的就是面对众人推销。冲林怀德做了个放心的手势:“没事的爹,我进去问一下,又不犯法,要最好,不要我们在去别处。”说着走了进去,林怀德无奈地等在牛车旁看着。
大堂里人还不少,靠东边有两个坐堂郎中在坐诊,靠北墙边是一溜的药柜,四五个伙计忙着抓药,西边则是几张屏风,后边隐约有几张诊床。
林子墨等了一会,看到有个十七八岁的小伙计闲下来,忙走过施礼问道:“请问这个哥哥,我有点草药,不知店里收吗?”小伙计一愣,没想到这个看着穷困的少年这么知礼,当下也不敢怠慢:“我看看药的成色,再找掌柜的。”林子墨好高兴,没想到这么顺利,大药店的伙计,比小镇子上的还好说话:“就在外边牛车上,这位哥哥请。”
看着大袋子里几个分类的小袋子里的药材,小伙计点头:“看着成色还不错,挑拣的也干净,我去给你问问。”林怀德激动的搓着手:“那就麻烦小哥了。”
父子两个等了一会,不见掌柜的出来,林子墨回到大厅去找,只见大厅西边的屏风撤开,屋里十几个病人加上两个郎中都围在那里,隐隐传出孩子虚弱的哭声。
林子墨仗着个子小,挤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留一缕长胡子的清瘦中年男子,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一个闭着眼睛哭者的四五岁的孩子,床下的地上,摆着吐得乌七八糟的盆子,那个小伙计正在收拾,一个好像孩子母亲的女子,在掉着眼泪收拾孩子拉出的污物。
林子墨一看就明白,这是急性肠胃炎一类的病。孩子的旁边站着一个男子,正苦苦哀求:“刘先生(对有些地位的郎中的尊称),请您想想办法吧,都三天了,孩子快不行了啊!”那个刘郎中都快把胡子揪下来了,无奈地:“胃里着不住药啊,喝进去马上就吐出来,一点发挥不了作用,针灸都不管用,老夫也是没办法。”
这种急性肠胃炎,在现代,输上几天液就好了,这里没这个条件啊!林子墨忘了自己的事,跟着着急。
正说着,孩子一阵痉挛,又吐出几口绿色的水,屁股里也冒出带着几点绿色的液体,孩子本身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只是缩成了一团。大厅里的所有人都不说话,揪心地看着孩子。
看着孩子瘦骨嶙峋的小后背,林子墨突然想起来,自己和老中医学过一个方法,也许有效,忙上前对着站在前边的那个小伙计耳语了几句,小伙计一愣,看看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刘郎中旁边,也小声说了几句。
刘郎中看过来,看着林子墨的小身板犹豫了半天,也实在没办法了,死马当活马医吧。摆摆手,小伙计又拉上了屏风,刘郎中走过来:“老夫无能,请小兄弟出手试试,老夫万分感谢。”林子墨摇头:“小子也是自家祖处学来的方子,先生不嫌小子孟浪,小子就试试吧。”话说这种咬文咂字的说话方法,林子墨真是不习惯,处于这种环境没办法。
上前把孩子面朝下放好,在孩子父母期盼的目光下,林子墨使劲从下到上,在孩子的脊椎上搓了几回,孩子的后背泛了红,然后沿着尾椎往上一下下揪起来,揪一下发一声清脆的“咔”的声音,一路揪到了后胸部以上,又接下来从尾椎揪起,依次揪了三四遍,第四遍时,响声基本没了,孩子脸上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