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一串车钥匙递给他,“开林城步的车吧,正好空着,油我加满了。”

元午看着钥匙愣住了:“他的车放你这儿了?”

“是啊,他们楼下停车不是露天的么,这么久不开怕划了碰了,”江承宇点点头,“就停我原来那个车位,拐个弯那边。”

元午沉默了很长时间。

江承宇走到他面前:“怎么了?”

“没,”元午抛了抛手里的钥匙,转身往办公室门口走,“那我开他的车吧。”

“对了,”江承宇叫住他,“你有空的话……你白天不是没什么事儿么,帮个忙。”

“嗯?”元午回过头。

“他让我没事儿去他那儿看看帮着浇个花什么的,我一直忙着也没顾得上,”江承宇又拿出了一串钥匙,“要不你帮他去看看?”

“……哦。”元午接过钥匙。

“这两天有空就去吧,我一直都没去,一会儿花死了他跟得我急。”江承宇看着日历,“上周走的吧……有几天了?”

“九天。”元午说。

江承宇转头看了他一眼:“啊,九天。”

林城步的车就停在18号后面,但是得拐个弯,所以他一直也没发现。

坐上车,打着火之后元午没有马上开车,坐在驾驶室里愣了很久,一直到看到江承宇往这边走过来了,他才闪了一下大灯,把车开了出去。

“我操,这么久,”江承宇叼着烟,缩着脖子,“我以为你不会开车了呢。”

“回去吧,”元午扫了他一眼,“冻死你。”

车拐出小街之后,元午打开了音乐,熟悉的歌声传了出来。

林城步对听音乐没什么特别爱好,有个动静就行,所以一张碟搁进去好几个月都不换,来来回回就是那几首。

元午感觉都快形成条件反射了,一听到就会有一种林城步就坐在旁边的错觉。

他没有把车开回家,在回家的路和林城步家的路分岔的路口他几乎没有犹豫,把车拐向了林城步家的方向。

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的车,熟悉的音乐,熟悉的路,熟悉的风景。

车在一片熟悉的气息里开到了林城步家楼下。

一直到打开了林城步家的大门,打开了灯,元午才终于确信了,林城步是真的走了。

有一阵儿没住人的屋子,哪怕哪里都没有变化,哪怕也没有落灰,也都会不一样。

人气儿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超过三天屋里没人,就能感觉得出来了。

元午关上门,换了鞋,在屋子里转了两圈,阳台上种的两盆苏铁还很有活力,他过去摸了摸花盆里的土。

湿的。

他啧了一声。

江承宇这个狐狸。

元午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

他不知道自己来这儿干什么,反正来看看,看了一圈儿没什么问题,他却没有想走的意思,瞪着电视机发呆。

林城步家一直收拾得挺整齐的,茶几上的东西也都放得规规矩矩,烟灰缸都洗干净了放在那儿。

这肯定不会是江承宇洗的,只能是林城步自己洗的,在他出门儿之前。

元午摸了根烟出来,拿过茶几上的打火机点了,抽了两口之后往烟灰缸里弹了点儿灰,感觉心里就跟这个洗过的烟灰缸似的,突然空得有点儿一尘不染。

林城步居然真的去进修了,一个厨子,还干得挺好的一个厨子,居然跑去进修,神经病。

元午靠在沙发里,神经病。

茶几下面放着个小台历,元午随手拿出来看了看,林城步走的那天用笔划了个圈,还打了好几个问号。

是在犹豫要不要去么?

元午往前翻了翻,圈还挺多的,以前他都没注意过这本放在茶几下面的台历,现在看着才注意到,所有他跟林城步外出的日子,都划了圈,格子里还会画个小标记。

有的是一口锅,有的是一个杯子,还有只能靠猜测猜出来大概是个披萨……他俩去看电影那天也圈上了,画了两张电影票。

元午笑了笑,画工也太差了。

笑完之后又看着这些圈圈有些出神,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记得每一个圈里他们做的那些事。

元午拿出手机,在手上一下下转着。

转了九九八十一圈之后,按下了林城步的号码。

听着那边响了很久,电话也一直没人接,最后自己断掉了。

元午看了看手机屏幕,居然没接?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再拨一个过去,但犹豫了九九八十一秒亮屏黑屏亮屏黑屏之后决定放弃,在把手机放到一边的时候,手指在拨号上碰了一下。

他赶紧把手机又拿过来想要挂断,但那边却突然接了,他只得清了清嗓子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谁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元午一听就愣了:“你谁啊?”

“找林城步明天再打吧,”男人说,“睡得跟死猪一样叫不醒。”

“……哦。”元午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之后元午感觉一阵尴尬,然后又有点儿迷茫。

进修,还是在一个特别牛特别牛的酒店里跟一个特别牛的大厨进修,这么高级的行动,居然没住单间?

同屋的人居然还这么潇洒地接了林城步的电话……还挺不耐烦。

元午把手机扔到一边,拿过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按着,一百多个台按完一圈儿之后他觉得应该回去睡觉了。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才感觉自己困得厉害,他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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